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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姐儿摇摇头:“迎他做甚?让他等着。”
此间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应是免费站票的开了一波奖了。
明姐儿见她还是不太开心,便拉了个椅子凑过来,与绛生说话,江从芝不怎么搭话,也就在旁边听着凑个趣,听得久了倒是转移了注意力,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阴沉了。
有些节目已经开始了,能听见前台的唱跳之音,也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有龟奴唱的客人赏钱。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乔治伯曼先生—陈老板到!
“江从芝瞬间直起了上身,鼻头又有点发红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他竟能过来。
江从芝穿过人群跑过去挑起帘子偷看一眼,只见男人穿着一身白西装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间偏右的位置。
“芝姐儿芝姐儿!”
几个家生的小女娃跑来江从芝身边,一个摸摸她的裙子一个摸摸她的衫子,一边说“真漂亮啊,芝姐儿今天要弹什么?”
江从芝无奈转身对她们嘘了一声:“轻点声,想要贵人们都听见你们讲话吗?”
两个女娃捂了嘴,但还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江从芝失笑:“你们谁去帮我送一盘瓜果给前排那位先生,我就告诉谁。”
两个女娃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对视笑了,促狭地看着她:“是芝姐儿的洋老板吗?”
另一个急忙说:“我去我去!”
话毕一溜烟的就跑了。
李知音这会儿也有了空到后台查看,见到江从芝拉了她到一边叫她宽心:“陈先生来了。”
江从芝点点头:“我知道。”
李知音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还在想唐俊生,叹了口气说:“我让云端去了趟白家,回来的龟奴说开门的是个婆子…”
“然后呢?”
看着她疑惑又略带急切的眼神,李知音说:“说别再来打扰姑爷和太太。”
江从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好像微微有点犯酸,那股子酸就在她内脏里揉着,竟开始搅得五脏六腑都不是滋味起来。
开门的应该是赵妈,赵妈一向不喜她,也许就是这样说说而已呢?不对,唐俊生岳父回来了,是因为白大帅的原因,才留在家里扮演好女婿的角色吧?也许他这时已经谋了好差事,还和白玉同床共枕财色双收了,也就落得她一人这般伤心。
想到这,心底的那股委屈直冲冲地就往鼻头冒,生生掉了几颗眼泪出来。
李知音大惊,直呼不好:“你都要上台了怎么还哭起来了,不就是个男人嘛,男人多的是了!”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江从芝更觉得委屈了,枉她还以为他是良人,没想到就是个负心汉。
李知音劝道:“唐俊生是个毛头小子,家里有些钱就罢了,如今还要仰着他岳丈鼻息,哪比得上陈先生自己做老板的?做人要先为自己考虑。”
李知音语重心长,一般妓院老鸨可不是这样的,可她之前也是做姐儿出身,知道其中不易。
江从芝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的,她揉了揉胸口:“我知道的,妈妈去忙吧,我自个儿顺顺劲儿。”
春满阁的倌人们虽然分不同的档次,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有拿手的活儿傍身的,有的能唱有的会跳,倒是博了许多满堂喝彩。
就连树兰也上去和其他的讨人露了脸小跳了一曲,也算是告知大家春满阁会有新的清倌儿了。
“芝姐儿,你马上要上了。”
有一个龟奴跑过来告诉她,没等她答话,又急匆匆去找其他人了。
在这世事都追求新派的年代,她穿了一身唐代服饰来演奏琵琶就颇有点不讨喜的嫌疑。
只听那龟奴报了一通江从芝的名字,从台后就走出一个抱着五弦直项琵琶的窈窕女子,女人穿着唐式的黄罗裙,白色的透明小衫和绛红色的帔子。
陈由诗靠在沙发椅上吃着瓜果,因为来的人数众多,他和另外一个浅褐色头发的洋人同坐,几句聊天之后才发现那人也是做生意的,一来二去竟相聊甚欢。
这厢听见江从芝上了台,目光也就转了过去,一看过去就挪不开眼了,这扮相真是新奇好看极了,小腰一扭,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江从芝并未往他这里看,微微向台下众人颔首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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