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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源有些着急,京阜一代盐道的生意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买卖,牵连着京中诸多世家和地方的权利高官,出一点纰漏,与于们而言都是巨大打击。
郑逢年的脸色阴沉,在烛火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透着几分诡异。
“俞景在阜州大杀四方,他有皇上的金牌和口谕,又无高官爵位,油盐不进,但是无妨,他查到再多,递不回京里,一切都是白费。”
郑源听到父亲的话,松了一口气:“那齐珩要如何对付?”
“齐珩是走的明道儿,难以查到暗处的东西,不足为惧。
但明日我要你亲自启程去阜州,看着他们把尾巴收干净,对外只说去通庆看望你外祖家。”
“是,孩儿知道了。”
待郑源应下来,郑逢年便打发他下去了,之后他又叫来了零一,将一封信递给他:“这封信,让阜州我们的人亲自送到阜州州牧唐免川手上。”
凡事要做两手准备,退一步说,若是在阜州没能做掉俞景,私盐这件事也不能被扣到他头上。
俞景没有消息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好像格外慢起来。
可即使是这样慢,也渐渐到了三月中旬。
苏闻琢日日担忧,连人都清减了不少。
外头已是草长莺飞的初春,天气暖和了一些,有些树上都抽了嫩芽,只是这春意盎然的景,苏闻琢却无心欣赏。
俞景离京已经三个多月了。
昨日里陆沉霜才来找过她,说庆国公府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事事不顺,嫡长子被发现偷偷给一个名妓赎了身还偷偷养在外面,被庆国公差点打断腿,庆国公府的名声一落千丈。
朝中庆国公的差事又出了纰漏,正焦头烂额的走关系找人处理,一时间关系近的府上都让庆国公夫人去庙里拜拜,怕不是沾了什么秽物才倒霉至此。
但也算有一件好事,那便是和礼国公府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据说中间还有娴妃在中间帮忙说和。
虽然礼国公世子听说南珮媛的脸上留了一条疤之后便有些嫌弃了,但最后也不知府上是如何劝的,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南珮媛,似乎是日日待在府中,再没出过门,大家便也无从得知对于这门亲事她到底是欣然接受了还是歇斯底里着。
苏闻琢听着陆沉霜的一番话,想起上一世南珮媛十里红妆出嫁,夫君在朝中一路做到正二品高官,她出嫁后也是高傲贵气的大夫人,对后院也是管的服服帖帖。
直至苏闻琢死,都是顺风顺水的。
这一世若是最后没得个好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不过比起南珮媛的近况,苏闻琢却还是最期盼能知道俞景的消息……
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依然久久未能入睡。
窗外吹起一阵夜风,带着早春夜晚的凉意,将院子里的树叶晃出轻微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闻琢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她睡的不熟,昏昏沉沉间却又做了梦。
梦里她又到了那间昏暗阴冷的房间,穿着奇怪服侍的男人依然伏案在桌前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但这次他好像在喃喃自语,苏闻琢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而上一次在梦中听见过的怪异响声,这次也更大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在苏闻琢耳边炸开,可她依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声音。
只觉得是黏稠的,湿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苏闻琢想从这个房间出去,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想找到一扇能打开的门,却遍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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