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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燎撕着灰扑扑的馒头,吞咽之间,听见墙侧有人隐隐喊:“老子当十年土匪,这他娘的什么玩意也能下肚,还没受过这等鸟气!”
县衙从没有抓过什么土匪进来的,张燎心念一动,瞅着四下无人巡视,扒着墙缝,侧脸对那声音轻喊:“可是五燕山的好汉?”
午饭才过一炷香的功夫,好不容易消停的牢房又惊天动地爆出一声哭喊:“我是云泽县县丞张燎!
我要见钦差!
我要见钦差!”
巡守的锦衣卫给他一嗓子喊进来,拎着刀拍牢门,不耐烦道:“吵吵什么!”
“我我我我要见钦差......”
张燎这个人太过怂包,锦衣卫的气势压他一头,立刻就塌背弯腰,抖得不成样子,眼神乱飞,嘴里叽里咕噜嚷着。
那锦衣卫料定他有此言,按着武释吩咐过的话道:“待到公堂之上,你便能见到了。”
张燎哆哆嗦嗦:“不不、不不不是,我有要事要向钦差......”
他话音未落,边上的牢房传来一声嗤笑:“耽误了钦差大人捉拿真凶,你们几个担得起这罪吗?”
商闻柳放下拐杖,撑着石碑缓缓蹲下。
秋雨园只有他和温旻两人,人多了反而反常,温旻替他拿着拐杖,静静看着他认读石碑上的篆字。
“木樨阁。”
白净指尖轻抚过古朴篆字,商闻柳眉间舒展,“看来这就是桂堂,温指挥所言不错,从那凉亭直往此处,徐知县想必有重要物件藏在这条路上。”
他复而远望,这条路很长,短时间挖开不现实,况且隔了一方池塘,三五天之内难以挖尽。
“铁马从北来,烟尘昼蓬勃。”
温旻复述了那句诗。
商闻柳起身,伤腿无力,一时歪向泥地。
温旻眼疾手快,搀了他一把。
cun衫薄,温热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人甫一站正,拐杖便递上前,商闻柳也是对习武之人多有好奇,正好此时没有旁人,便笑了笑:“多谢指挥使,下官羸弱,见笑了。
听闻习武之人,三九三伏皆无止息,不知指挥使寻常时候练功,可有什么窍门?”
温旻一见他笑容,喉头起zao,负手匆匆走在前面:“商大人过誉,不过是手熟罢了,朝中远甚于我的,还有......”
话间转头,却见商闻柳不知道何时停下了,愣愣伫立原地,方才的话也不知听了几个字入耳,温旻松了ko气,拍去掌间那点炽热的温度,匆匆上前,道:“有新发现?”
商闻柳竖起指头,凑在cun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温旻下意识屏住呼吸。
园中再无别人,寂寂cun风摇落,圆亮光斑从林叶间投下,鼻尖轻飘过一丝薄淡的花香,温旻想要抓住什么声音,他侧耳细听,在细碎的风声里,有几点淙淙水流般泠然的铃声。
“听,”
商闻柳一双黑眸一动不动,嘴cun轻抿,带了点笑意,柔和得像是林叶间穿梭的风,“是铁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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