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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他的手指轻触琴弦，不疾不徐，不缓不急，一切恰到好处。

天籁之音，像盘旋的炊烟，袅袅升起。

檀香燃起的迷雾里，男子的脸渐渐地朦胧。

氤氲的水汽中，我眨了下眼。

待到再睁开时，我还是我，安静地站在止宫的一角。

那幅画安详地挂在墙上，画面寥寥，只一桥一水而已。

&ldo;用过午饭了吗？&rdo;一个声音突兀地想起。

我诧异地回头，是修罗。

面前的修罗和画中的男子人影交叠。

即使跌宕了岁月，即使交错了时空，那张精致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面庞，不会出错。

&ldo;父亲，这幅画好奇怪，它会动呢！

&rdo;善善从我身边移步到了修罗身边，小小的身子贴着修罗的，很是亲昵的样子。

修罗把善善抱了起来，和颜悦色地问：&ldo;那善善都看到什么了？&rdo;

&ldo;善善看到了大海，海上一轮明月，无数穿着白衣服的人鱼在望月唱歌。

他们唱得很好听，可是唱着唱着他们都哭了起来，银色的眼泪在落下的时候就变成了硕大的珍珠，掉到海里去了。

我走过去问他们为什么这样悲伤，可是他们感觉不到我。

&rdo;善善难得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我在欣喜于他说话能力提高的同时对他所看到的那幅幻像，不无担忧。

&ldo;人鱼是什么？父亲还没见过。

&rdo;修罗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问善善。

&ldo;人鱼就是人首鱼身的那种人啊。

&rdo;善善开心地说着，能够在父辈面前卖弄一下，显然是件让孩子高兴的事。

&ldo;善善以前见过人鱼吗？&rdo;修罗又问。

&ldo;好像有，也好像没有。

&rdo;善善抓了抓头，思索再三。

&ldo;善善是父亲的好孩子，这点不会改变。

&rdo;修罗把善善放了下来，善善老大不情愿地还想腻在他身上。

&ldo;你有看到什么吗？&rdo;他问我。

&ldo;没……没有。

&rdo;我支支吾吾地狡辩，这种吞吐在他那了然的神色中又立刻化为了紧张。

&ldo;这画，以后不要看了，&rdo;他顿了顿：&ldo;吃过饭了吗？&rdo;

&ldo;还没。

&rdo;

&ldo;绿袖你真是让我不放心。

&rdo;修罗目光逡巡，最后定格到了绿袖身上。

绿袖红了脸，头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