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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你夸我我就会高兴。”
蒋冬霓:“……”
她呆呆地张了张嘴,又闭上,貌似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了回去。
似醉非醉的感觉很难形容,看云是云,看云不是云。
狂躁因子在体内叫嚣怂恿,似乎就应该借此机会发发疯,但那条理智的弦还没有崩且弹性十足,忽上忽下。
她怎么觉得张旬的眼神有点奇怪呢?直勾勾的,像一颗夜里的星子,你只是看它一秒,却恍惚觉得它好像已经等待了你多年。
蒋冬霓脑袋空白了那么一瞬,回过神来,都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一动,头更晕了些,不小心带倒空杯子,杯子撞到盘子一声轻响,张旬伸出手把它放到一边。
酒喝多了,菜没吃完,蒋冬霓看了看,沉默两秒,问张旬:“你洗碗?”
“我洗。”
蒋冬霓点点头,含糊撂下一句“那我先睡了”
,张旬看她蹒跚地摸回自己的房间,良久,笑了声,没有喝完的那瓶啤酒全被他倒进了洗碗池里。
洗碗、洗澡、洗衣服,每天固定的流程,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从厨房到浴室到阳台处处逼仄的环境。
做这些家务期间,他煮了醒酒茶,蒋冬霓房间的门依然关着,张旬上前轻敲两下,里头没有声响。
手臂下垂,他握住门把再一次无声地推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半拉,蒋冬霓和衣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像是随手扯的,盖到肚子。
张旬唤了声蒋冬霓,蒋冬霓没声,他站在门口,安静的夜里,仔细听,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走到床边,人挺规矩地平躺着,脸偏向外侧,一如上次他进来时看到的睡姿。
张旬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还饶有兴趣地蹲下,在蒙蒙的光线里平视地又观察了一会,才起身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来给蒋冬霓擦脸。
她似有所感地挣扎了几下,张旬动作放轻,“酒鬼。”
蒋冬霓喉间哼哼两声,听不出是同意还是抗议。
擦完脸,擦了脖子和耳后,再仔细擦了手。
隔着毛巾,张旬尽量避免触碰到蒋冬霓的皮肤,
他被蒋冬霓照顾的那一晚,如果不是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是一定要换衣服的。
但现在他也只能到此为止,只要蒋冬霓等会儿别吐了自己一身。
她有时候太邋遢了,张旬实在看不下去。
蒋冬霓在梦海里沉浮,忽然一个猛浪扑来,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人还有些飘,就这么飘也似的打开房门直直飘向卫生间,在张旬看来好像梦游了般,留神了下,不像要吐的样子。
蒋冬霓很快出来,脚下踏实了点,她这才注意到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张旬。
茶几上一酒瓶的花在白炽灯下晕了一圈柔光,他也像在柔光里。
电视里在讲什么,蒋冬霓一点儿没听清,只听出有好几个角色。
蒋冬霓上前拨弄了下花瓣,然后在张旬身边坐下,拍拍自己的脑袋,问:“几点了?”
“十二点不到。”
“唔……我睡了多久?”
“大概三四个小时,还难受吗?”
张旬轻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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