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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玉莲对这突兀的问话微微一惊：&ldo;为什么？&rdo;

&ldo;是被烧的。

不是被我自己炼丹或者烧饭烧的，而是被一些对我恼怒的人烧的。

因为我的预言准了。

他们因为自己的不慎，因为没有听进去我的叮嘱，失去了至亲的人。

世人大抵如此，往往不思量自己的过失，却轻易将不幸之源推到他人身上，推到我的身上。

他们认为，是我有什么巫术，有什么邪法，下了什么诅咒，才让惨事发生。

于是他们迁怒于我，要将我的小白屋焚为平地。

屋子烧起来了，连屋边的树也烧起来了，结果呢，火尽的时候，屋子没有倒，树也没有倒。

只不过，白屋变成了黑屋，活树变成了枯干。

&rdo;缪阿婆讲得心平气和。

玉莲想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又隐隐觉得，似乎已经听懂了缪阿婆的弦外之音。

&ldo;妈，我们走吧。

&rdo;玉莲拉起母亲的手。

母亲的脸上仍写满忧虑：&ldo;那你……&rdo;

玉莲笑笑说：&ldo;我听话，不去就是了。

适才失礼了，说了那么多，就像烧阿婆房子的那些人一样，只是在发泄怒火，火烧完了，还是觉得，阿婆的话是对的。

&rdo;

母亲的目光将信将疑，但玉莲的笑容更有说服力。

临离开小黑屋时，玉莲忽然又开口问：&ldo;阿婆，既然我都听你话了，请明示，为什么说我入水必丧？&rdo;

缪阿婆的话声从磨石铁&ldo;吱吱&rdo;的尖叫间传来：&ldo;小囡是否听说过&lso;天机不可泄露&rso;的说法？&rdo;

&ldo;小囡我入水三年未丧，是否有资格向阿婆讨个更好的解释？&rdo;

磨石铁的声音停歇，显然缪阿婆在斟酌。

良久后，她终于说：&ldo;老妪我原本的意思，你入寻常水，无碍；但千万莫入莲湖，否则……她……会……带你去。

&rdo;

黑屋门被母女俩随手带上，屋中又恢复了平静‐‐磨石铁的尖叫并不嘈杂，真正嘈杂的是人语喧闹。

几乎就在母女脚步声消失的同时，一枚新的卵石也磨好了。

缪阿婆在微光下仔细把玩着这颗新的艺术品，从心底发出一声长叹。

她依依不舍地将卵石放入桌上的一口陶瓮中，又是一叹。

天机不可泄露，自己或许说得太多。

这是她的一个痼疾了，总无法放下悲天悯人的心怀，但听者却无意，自己反招不待见。

至少有一个秘密她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每当她完成一枚卵石，当天，就会有一个她认识的生命离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