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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天还黑着，踏着清风去了梵天，梵天也笼罩在宁静的安逸中。

佛的屋子，灯还亮着。

悄无声息地推开门，佛正眯着眼打坐。

褪去了通身光芒的佛，呈现出一个普通人的姿态。

没有人见过佛真切的面貌，除了我。

空气微乎其微的波动还是让佛感应到了，他抬起头，冲我笑笑，道：&ldo;你回来啦？&rdo;

&ldo;那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安歇？&rdo;那暖暖的烛光，闪烁着一种叫做&ldo;家&rdo;的味道。

&ldo;总感觉你要回来，怕错过了，不敢睡。

&rdo;

&ldo;听迦叶说您最近魂魄不稳，我有些担心，来看看。

&rdo;

&ldo;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有了岁数的人了。

&rdo;佛不以为意地笑着，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离他近一点。

&ldo;您是佛，不是人。

&rdo;他的话让我难过。

&ldo;佛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也会老，也会痛，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rdo;佛现在的样子跟普通僧人无异，有着年轻的皮相和眉清目秀的脸庞，但疲倦已经爬进了他的眼眸，让他透着一股子迟暮的倦怠。

&ldo;没那么严重，维持魂魄的平衡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rdo;

&ldo;修罗，她记起你了吗？&rdo;佛关切地问。

&ldo;还没有，但是假以时日‐‐&rdo;

&ldo;这几日想了很多，我真后悔当初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如果不是我，我们修罗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rdo;佛打断了我的话，他是造物的精华，他是承接上天命运的使者，他是开天辟地的后继人，如此强大，如此辉煌，听着他对我说着后悔的话，心里如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ldo;天亮了。

&rdo;星光与月光暗淡了下去，白昼以亘古不变的步调拉开新的帷幕。

&ldo;我们出去走走。

&rdo;佛接口道。

佛向来足不出户，居然也有了这份闲情。

我陪着佛在梵天逡巡，佛的兴致很好，每到一处总会如数家珍般地细数些往事。

&ldo;修罗，你在这棵菩提上刻过字，现在树长大了，字也长到树的心里去了……&rdo;

&ldo;修罗，那边是莲池，你有一次夸里面的莲花长得漂亮……&rdo;

&ldo;修罗，那边是藏经楼，里面是浩如烟海的经卷，它们让你厌倦。

有一次你一气之下焚毁了其中的部分，事后又怕我责罚，硬是亲自又誊抄了一遍……&rdo;

&ldo;修罗，看，就在那个墙角边，你把不符合你心意的比丘们踢下了凡间，禁止他们再入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