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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现在太晚了,喝太多胃不舒服。”
江昀清不过心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很矛盾。
就像他明明不喜欢加了奶和糖的咖啡,但陆闻川给他,他也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了一样,在面对陆闻川其他方面的关心时,他也还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他其实心里很明白,在昨晚短暂的拥抱过后,自己应该避嫌,应该像之前校庆活动后那样,很久都不再联系陆闻川。
他应该让陆闻川打消念头,应该给彼此时间,应该让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逐渐冷却,避之不谈。
陆闻川一直都很尊重他的想法,从不会擅自打破两人之间的界限,他也应该自觉一点,保持距离,不要越界。
但或许是失去宋淮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过放松,很久没有人会像陆闻川一样为他做饭,带他回家,听他说话。
让他一度产生了错觉,好像只要和陆闻川在一起,一切就都会变好,那些他用了两年时间都无法摆脱的痛苦就都可以就此别过。
他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但还是来了,甚至还自以为是地帮陆闻川解围。
哪怕陆闻川根本不需要。
杯子里的咖啡渐渐冷掉了,他却舍不得扔,只是在马路上的车灯不断晃过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这条路他们走走停停,已经到了十字路口,距离酒吧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距离,江昀清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往前了,于是及时止住。
他的思绪还在飘移着,以至于夜间的车流在他眼前都变成了层层的虚影。
他在呼啸而过的车轮声中轻轻开口,再一次问:“陆闻川,你的那位相亲对象呢?”
陆闻川平静地站在他身边,他今天话很少,对待江昀清也不像之前那么温柔,多了几分情绪化的故作冷漠,但在江昀清提出这个问题时还是如实作了回答。
他说:“我跟她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她同意了。”
说完,陆闻川又道:“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江昀清没有回答,双手松松地捧着杯子,试图从那点仅有的余温里汲取些许的热度。
最近两天的气温降得有些快,尤其是晚上,夜风很凉。
他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连帽衫,是之前去陆闻川家穿过的那件,风吹过来时他微不可察地缩了下肩膀,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陆闻川的那个拥抱。
他没回答,陆闻川便又问:“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陆闻川身上温暖的味道被风吹得很淡,绕在江昀清的鼻尖,让江昀清再次沉溺于那虚无缥缈的幻想。
江昀清觉得,自己那喜欢逃避问题的毛病是没办法改了。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都无法对过往的悲伤释怀,却因为去了趟南清,认识了陆闻川,从此走上了一条弯路,找到了麻痹痛苦的良方。
其实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正不正确,但陆闻川的确可以让他不那么难过,哪怕是一句话,一个拥抱,都可以让他一团乱麻的生活有条不紊地维持下去,甚至只要陆闻川出现,他那一向冷清的家里也会变得有温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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