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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他既要徒哺啜,也就拼着进宫去当太监,也得有件把东西可以拿下来了。
」贾之钧笑道:【他要舍取得割这样惹祸的祸根子,也用不着做太监,直可步吕纯阳,不肯学点石成金的后尘了。
当下他自己踌躇再三,忽然千虑一得,想出一个绝妙的非非想来,遂吟道:【嗗口隆咚,嗗口隆咚,白食今朝误乃公,插耳或因军令犯,毁容恐是毒疮攻,囚病巧相逢。
嗗口隆咚,嗗口隆咚,我拔下眉毛吃一锺。
】一面说着,一面就拔了一根顶壮顶粗的眉毛,安放在韩湘子适才割下来的那个大鼻子尖上,便夺过壶,罄爵无算,一口气直到壶底朝天,涓滴不漏,他才方肯罢手。
韩湘子终是个纨絝子弟出身,倒还不甚在意。
只有吕纯慢按捺不住无明火,不由的骂道:「唗!
我把你这个死活都不知的蜾虫,我们两个人,一家割耳朵,一家削鼻子,才够得上吃酒的程度,怎么你只轻轻儿拔了一根眉毛,就老着脸举杯大嚼了,还要来骂我们是毁容插耳,又骂我们是甚么囚病巧相逢,难不成我这个耳朵是有犯军令割掉的?他那个鼻子是为害毒疮烂掉的么?你倒得说个明白,我今天爽直儿告给你一句:我们两家头,可都是两个僊家,你别要看错了,谨防吃我一剑!
】说着,就要举着手中剑飞将过来。
他笑道:【你也且慢且慢,我也有句爽直儿的话告给你:我若不因为他们二位都是僊家,要想我拔一根汗毛玩玩还不得呢!
】」
贾钧之说完了这个笑话,便将令杯交到第三座笪沓面前,大家又说笑了一会,才静听他说道:「我说的是东海龙王敖广,有一天过七十大寿,所有一班鲤鱼丞相丶鳜鱼将军,都在朝房会议,怕届期四海丶八河丶三江丶九道的水族,来的众多,未免良莠不齐,设或竟隐藏几个暗杀党里面,那可不就这座水晶殿要化作俄国皇的冬宫了么?于是各人公议了个阳示限制丶阴防不测的法子,奏请龙王爷敕下摩昂三太子,带一班虾兵蟹将,是日在东海口一字摆开。
凡来祝嘏的人,无论是本部,是来宾,都要点名过秤,脱衣搜检。
若重有巨着四两,并无夹带,方能合上吃寿面的资格;倘要没有巨着四两,或者身藏暗器,并一切不合式的危险物,准立时分别黜退截留两层办理。
其时除已有巨着四两,及不止巨着四两,并无一切不合式之夹带的水族,都照例放进去吃面不计。
内中单表有一只田螺,虽然生得膨涨,终不能过四两。
三太子秤了秤,见他分量差得远呢,而且他那衣服是脱不下来的,既合不上进去吃的例子,也就不去搜检他了。
他只得在宫门外朝北碰了几个响头自去。
谁知走到半路上,忽然遇着了一个向日熟识的乌龟大哥,他们两个便站下来答话。
一个道:【田大哥,你是从哪里来的?】一个道:【龟大哥,你不要提起,我今天才讨了一场没趣不小呢!
早几天头里,我就接着传单,说今天是我们本管老龙王的圣诞,我就照例过去祝嘏,想讨一碗寿面吃面。
谁知近日闹甚么暗杀党,凡去祝寿的人,都要问明姓甚名谁,是哪一海龙王该管的。
又要上秤称一称,如有巨着四两重,然后再身上搜检过没有夹带,才放进去,你想可该死不该死呢?小弟在水族里头,要算是比上足,比下有馀的了,满拟都可以有一碗面吃吃。
谁知上了天平秤一称,只有四两零头的数目,去定例还差巨着呢!
所以我就遥拜了几拜,就此抽身走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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