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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
&esp;&esp;死者永远不会住嘴。
也许因为死亡根本不是死亡,只是放学后的一场留堂。
你知道你从哪儿来,始终还是要回那儿去。
你知道要去哪儿,但似乎就是到不了那儿,而你只是死了。
死。
听着像是完成时,其实是忘了写成进行时。
你遇到比你死得还早的人,他们脚下不停,但哪儿都不去,你听他们大呼小叫,因为我们都是魂灵,或者我们认为我们都是魂灵,其实只是死了。
魂灵,滑进其他魂灵之中。
有时候女人滑进男人,号叫得像是做ài的记忆。
他们大声呻吟恸哭,但穿过窗户时仿佛一声口哨或床底的呢喃,孩童以为那是怪物。
死者喜欢躺在生者之下,原因有三。
第一,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躺着的。
第二,床底看着像是棺材盖。
但还有第三,有重量——有生者的重量在上面,等你滑进去让它变得更重,而你听着心跳,看着心脏搏动,听着鼻孔嘶嘶吸气而肺部挤压空气,嫉妒哪怕最短促的一次呼吸。
我没有棺材的记忆。
&esp;&esp;但死者永远不会住嘴,有时候生者能听见。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等你死了,言语就只是离题的无关絮语,你除了漂泊游荡之外无事可做。
好吧,至少其他死者是这样的。
我想说的重点是逝者从逝者中学习,但这么做很考验技巧。
我能听见我的话,我还在向任何愿意听的人说我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而是被人从蒙特哥湾日落海滩酒店的凉台上推下去的。
而且我没法说闭上你的鸟嘴,亚蒂·詹宁斯,因为每天早晨醒来,我都把我摔得像个烂南瓜似的脑袋拼回去。
而且就连我说话这会儿我也能听见我听上去是啥样,懂不懂啊,傻货?意思是死后生活不是一场活报剧,不是爽到爆的大狂欢,老头子,看见瘫着的那帮酷哥了吗?他们永远不会懂,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只能等待杀死我的那个人,但他不肯死,他只会变得越来越老,年轻的老婆换了一个又一个,生养一窝弱智崽子,搞得这个国家衰败崩溃。
&esp;&esp;死者永远不会住嘴,有时候生者能听见。
有时候只要我能抓准眼球在睡梦中颤动的时机,生者也会和
&esp;&esp;我交谈,直到他老婆一耳光扇醒他。
但我更愿意听更早的死者说话。
我看见身穿开缝的马裤和血迹斑斑的长外套的人,他们说话时鲜血会从嘴里涌出来,上帝才知道奴隶叛乱有多么恐怖,而自从西印度公司被东印度公司甩得找不着北,女王到底他妈的派上了什么用场,为什么有那么多黑人无论怎么舒服都睡得那么不安稳,所有这些都混在一起,我觉得像是把左半边脸放错了地方。
死后你会明白死亡不是离开,而是会置身于平坦单调的死亡之地。
时间不会停止。
你看着时间走动,但你静止不动,就像拥有蒙娜丽莎微笑的一幅画。
在这个空间里,三百年前被割了喉咙的死者和两分钟前死于襁褓的婴儿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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