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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吹动她的发丝,留恋在她的长睫之上,她微闭双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曾经的天之骄子、文坛奇才,年少便负盛名的陈亭稚。
怎么会这般呢?她反问。
为何会这样。
他不该是这样的,如此落寞、孤单、寂寥,如此清瘦,几乎成一把骨头,年近三十,孤身一人。
无官职,无荣衔,无名声。
这样的人,这样普通的人,是她也可,是别人也可,怎么会是他呢?她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年少便惊艳京城的陈亭稚。
他怎么瘦成这样?将他的身体作贱成这样?为何他抛却了曾经的理想,只为选择长宁?
那一刻,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她不愿看到自甘堕落的陈亭稚。
后退一步,如果二十岁的他看到陈亭稚如今的境遇,会作何感想?
究竟,究竟是为什么?陈亭稚。
此刻她回避二人的敌对,她保留一份私心。
她费尽心思才将陈亭稚从脑海中剥离,她怪过他,恨过他。
可她从来没有想让他如此狼狈、瘦骨嶙峋。
他是她年少时相识旷久最熟悉的挚友,是她可以托付后背的挚友,是她可以知无不言的挚友,是她最,最,最难以启齿的攀望。
为了长宁,你舍得理想,舍得一切。
察觉到他的动作。
许临清退却,隐匿在转角处,陈亭稚转侧过身,清晰的下颌线紧绷,唇色浅淡,面无血色。
许临清恨的只想说他活该,活该!
却湿润眼眶难以言语,比上次见时,他更加枯槁憔悴,女子侧过脸去掩饰泪水滑落的痕迹,只是坠落的泪珠在地面泛起涟漪。
身穿淡色长袍的男子缓缓上了马车,许临清紧握双手,心里将不要再去想他默念无数遍,他做出何种选择是他的决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是,他亦是。
“公子,您站的太久了,双腿还撑得住吗?”
“尚可。”
清立在旁关切道:“这次长宁公主提前送来解药,奴已小心收好。”
“嗯。”
靠在软垫上的男子并不在意,生死攸关之事在他的眸中也未留下印迹。
他在等清立说他在意的事情。
清立道:“长宁公主对皇帝被掳之事我们布置的人并未起疑,壁蜥断尾,奴处理的很干净。”
“今日我看谕旨,顾老,齐宏在列,宫中可传来消息?”
清立不敢有瞒,全然禀告道:“长宁公主未有,只是听闻梅花内卫中有一位强行解开蛊毒。”
“我知晓了。
他叫齐子玉。”
“正是。
这些年他为长宁公主做事,是把很锋利的刀。”
陈亭稚颔首,眼中仍无情绪。
冷漠道:“长宁绝不会放过临清,她如今等的,是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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