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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第2页）

nbsp;nbsp;nbsp;nbsp;当初为陈危选刀时，清蕴特意找的锻刀大师打造。

因不懂刀剑，提了许多如今看来很不讲道理的要求，当时段大师许是以为她小姑娘特意来找茬，硬是冷笑着接了下来，最后锻出这把陪伴陈危八年的刀。

nbsp;nbsp;nbsp;nbsp;“给我看看。”

nbsp;nbsp;nbsp;nbsp;陈危将刀柄递来，清蕴细细欣赏，伸手抚过刀身，感受到一股寒意，轻声赞叹，“你把它养护得也很好。”

nbsp;nbsp;nbsp;nbsp;任何人得知自己送的礼物被珍惜都会高兴，清蕴也不例外，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陈危看着，也不自觉笑了下。

nbsp;nbsp;nbsp;nbsp;心情微微放松，清蕴拿起瓷杯，看着陈危再次递来的饼，也接了过来，一块块掰着吃。

nbsp;nbsp;nbsp;nbsp;和她相处时，陈危总是沉默居多。

他不善言辞，做比说多，幸而清蕴很习惯这种相处。

nbsp;nbsp;nbsp;nbsp;某种程度而言，清蕴和他在一起最放松。

nbsp;nbsp;nbsp;nbsp;地面铺了几层青缎，清蕴干脆往后一仰，躺倒在上面，长发凌乱也无所谓，不用在意形象。

nbsp;nbsp;nbsp;nbsp;“陈危。”

清蕴道，“说说在蓟州的事。”

nbsp;nbsp;nbsp;nbsp;陈危应声，回想了下，用堪称贫瘠的语言讲述起蓟州种种。

分明跌宕起伏的戍边生活，在他过于平淡的语气中成了岁月静好般，让人听得困意渐生。

nbsp;nbsp;nbsp;nbsp;清蕴阖上眼，陈危的声音随之渐渐降低，直至无声。

nbsp;nbsp;nbsp;nbsp;马车外当然休息不便，因此等了会儿，估摸清蕴陷入深眠，陈危把人轻轻抱上马车。

nbsp;nbsp;nbsp;nbsp;清蕴自发往他身边靠了靠，唤出一声，并非“三哥”

，亦非“李审言”

，而是低低的“白芷”

二字。

nbsp;nbsp;nbsp;nbsp;陈危忍不住笑了下，回身拿起刀，跃上大树坐着，在上面守了一夜。

nbsp;nbsp;nbsp;nbsp;翌日，清蕴休息得好，精神亦好了许多，迅速收拾好，和陈危往他记忆中的陆家祖坟处去。

nbsp;nbsp;nbsp;nbsp;陆清蕴的父亲在家中不受重视，虽然被埋在同一座山，但夫妻俩的墓离祖先们所在还有段距离。

给他们上了柱香，清蕴看着陈危在夫妻墓的旁边挖了个深洞，埋入尸骨。

nbsp;nbsp;nbsp;nbsp;她看着，忽然道：“如果死后没有埋在祖先身边，真的会成为孤魂野鬼吗？”

nbsp;nbsp;nbsp;nbsp;陈危：“信则有。”

nbsp;nbsp;nbsp;nbsp;如今世人大多数都信此道。

nbsp;nbsp;nbsp;nbsp;清蕴嗯一声，“那我应当不可能埋回林家了，以后可能要成为孤魂野鬼吧。”

nbsp;nbsp;nbsp;nbsp;其实世上对女子又是一套评判方法，在有些地方，女子若非早夭，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却没有出嫁，没有夫家，便会成为无依无靠的游魂。

nbsp;nbsp;nbsp;nbsp;她平静的语气让陈危不知如何回答或是安慰，顿了会儿道：“我不信这个。”

nbsp;nbsp;nbsp;nbsp;清蕴略眨眼，忍俊不禁，想抬手拍拍陈危的头，意识到他如今很高了，转而拍肩，“恰巧，我也不信。”

nbsp;nbsp;nbsp;nbsp;死后怎么样她管不着，生前能够顺从心意、过得高兴就好。

nbsp;nbsp;nbsp;nbsp;办完这件事，清蕴也没想去陆家走一圈。

对于陆清蕴这个身份而言，该做的她早就做了。

陆清蕴母亲留下的嫁妆夺回了王家，依靠其父谋得官职的陆家人也都贬的贬、丢官的丢官，这也是多年来陆家人都不敢再打扰她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接着，清蕴南下去了浙江看望在此生活的大长公主、李琪瑛和杨翊。

nbsp;nbsp;nbsp;nbsp;三人见到她自然高兴，虽陪在她身边的是陈危，但都没多问什么，带她在杭州真正游玩了一圈。

nbsp;nbsp;nbsp;nbsp;杭州的秋是浸在桂香里的。

nbsp;nbsp;nbsp;nbsp;清蕴和李琪瑛乘舟游湖时，看船娘摇橹，岸边桂花随风簌簌落在青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