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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柱着鬼头大刀的长柄,象是一尊雕像。
横天王也过来了。
她是被部下抬着躺在担架上的,在战斗中她一条腿几乎被砍断了,缠着绷带上渗出的血把担架都染红了。
“张可望,你怎么样,老娘就是坐着,也能跟官军拼个鱼死网破,皱一皱眉头是王八蛋。”
伤重不起,悍气丝毫不减。
张可望点点头,依旧没有做声。
形势——显然已经不能用“严重”
来形容了,战斗的惨死已经超出了想象,义军已经把吃奶的力气全都用光了,部队伤亡过半,活着的士兵,已经是在凭着最后一口气在坚持。
谁也不用再自我安慰。
大家都明白,如果官军再发动大规模进攻,那么结果基本上就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真的要“战斗到死”
了。
……
一群群的士兵,都聚集过来,大家不用长官命令,都自动按照战场规则,默默地去死尸堆里寻找还幸存活着的同伴,救护伤员,打扫战场。
张可望传下命令来:“埋锅造饭,准备下一场战斗。”
命令很简短,也很普通。
然而所的士兵几乎都明白——这等于是一道“死”
命令。
形势明摆着,剩下的士兵——数量严重不足,体力严重透支,战力值濒临极限,很可能再也顶不住官军大规模的攻势了,下一次战斗……大概就要象躺在地上死去的那些同伴一样,拚到最后一息,然后长眠不醒了。
晚饭的炊烟,一处处袅袅升起来。
士兵们都很沉默,按照命令去做饭、烤马肉吃。
一股看不见的悲凉感,弥漫在梨树沟的坡坡岗岗。
大家甚至连话都懒怠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
远方传来一声呼喊:
“官军退走了……”
探马哨一站接着一站,用喊声把前面的消息传递过来,内容很明确——官军退走了。
什么?
官军退了?
好多士兵都惊讶得从地上站起来,不敢相信,互相用目光探询。
然而事情很快就得到落实,探马飞驰而至,向张可望和横天王报告:“将军,官军连大营都撤了,一退数里,沿黄河向西而去。”
啊……
一阵欢呼声,迅速在梨树沟蔓延开来,“官军退了——官军退了——我们胜利了——”
……
横天王躺在担架上,一阵哈哈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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