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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春海棠踏上台阶，振臂高声道：&ldo;你送与河神的女子全是妓子，即便有些尚存清白，就不怕惹怒神灵么?&rdo;

此言一出，为了求雨急红了眼的百姓扑向春海棠的动作全都滞住。

&ldo;道长仙风道骨远离尘世，自想不到这许多。

&rdo;春海棠晃着手中的纸张：&ldo;这，是台上十八位河神夫人的身契。

&rdo;

&ldo;尚有一刻钟的时间，待小妇人一一烧了这些红尘羁绊，还夫人们一个自由清白身，道长你再做法也不迟!&rdo;

即便忘了些义正言辞的词儿，即便一不小心喊破了音，海棠姐姐这会依旧正义凌然极了。

刘拂忍下笑意，很是可惜视线几乎全被盖头遮挡，看不见春海棠的英姿。

除了透过那一丝儿缝隙张望的刘拂外，谁都没注意到，乘云道长背在身后的剑尖上的符纸，仍在燃烧着。

再离近一分，就要烧着他的道袍。

第六十五章&iddot;玉瓶

刘拂身旁想起隐隐泣音。

台下春海棠握着的身契，便是台上少女们一生凄苦的由来。

可惜她能救他们性命，却不能让她们真的脱离苦海。

她们并非暗娼，而是正经在官府处转了贱籍的妓子，若想重回往日平常生活，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毕竟若非料定了祭神必死，各家鸨母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将身契都交给春海棠。

烧身契只是权宜之计，从刘拂将计策一一写在薄绢上封进金簪时起，就已知晓她会给她们带来一场空欢喜。

刘拂轻叹口气，压下心中不忍，静心听着春海棠的动静。

如同她嘱咐地一般，春海棠在用言行压住乘云道人后，就紧攥着卖身契上了高台。

刘拂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微微摇头又轻轻点头，被盖头遮住所有表情的刘拂，只能以这简单的动作，来鼓励春海棠。

她听见春海棠深吸口气，清唱起了江南民间有名的《还乡曲》。

此曲年数已不可考，却是江南百姓人人耳熟能详的曲子。

《还乡曲》一曲多意，可哄幼年梦魇的孩童回神，可嘱离乡的游子早归，还有一用，则是唤客死他乡的离人魂归故里。

这首歌谣由春海棠甜腻的嗓音唱出，在此环境下，被渲染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奇诡愁绪。

刘拂失笑，若非场景不对，定要为海棠姐姐浮一大白。

她这才明白，春海棠方才为何不听劝地一直望着自己‐‐恐是忘了自己教她的词。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