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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在第一次被触手刺破皮肤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并不会受到这种麻醉汁液的影响。
大概是食用过千机草的影响,早在多年以前,江湖便早有千机草是毒也是药,中了千机草仍旧大难不死的人将会百毒不侵的传言。
不管传言是否属实,但这一刻,他觉得这样很好。
他甚至差点就要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决定下次见到左护法的时候在他胸口少开一个口子了。
血红的蚂蚁在他的腿上爬来爬去,他脱下中衣,裹住她的身体将她靠着树杈放好,然后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亵裤,飞身而下。
地上的大罐子竟然丝毫没有收到那一摔的影响,完好无损的倒在地上,开口处汩汩的冒出浑浊的消化液,消化液一接触到满地乱爬的红蚂蚁,便将红蚂蚁腐蚀了个干净。
他停在罐子旁边,单手扣住罐子口的边缘,将罐子倒提了起来。
消化液倒在地面上,散发出腥膻的恶臭。
他垂着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红蚂蚁在消化液里挣扎着死去。
他一直很熟悉这种亲手将敌人了结的感觉。
在过去的很多个晚上,他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剑所指向之处看到过恐惧和愤怒,当他直面这样的情绪的时候,他却从来只会感到自己的心绪,像一潭死水那样平静无波。
人世间所谓的感情,他并不理解。
所以这是头一次,他在制造死亡的时候,切实感到胸口处仿佛长出了蓬勃的秋草一般的焦灼,和没有办法用实际的语言来描述的仿佛被烈火炙烤一般的细微的疼痛。
这样的感觉让他赶到新奇,他原本应该多享受一下这个从未有过的过程。
但他没有那么做。
在以最快的速度确保所有的蚂蚁都没能逃脱消化液的浸泡之后,他没有再顾得上自己手心里被消化液沾染过后的血肉模糊,而是带着她回到溪边,徒手扯断了一棵张牙舞爪的食人花。
这是他第一次在感受到那种来势汹汹的东西。
就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还不是青冥教教主的时候,他那个早死的母亲告诉他的一个词语。
这样的情绪,大概叫做……
担忧。
他搂着怀里人事不知的家伙,静静的在溪边坐了许久。
直到他察觉到怀里的秦禹正在剧烈的抽搐。
他压住秦禹的手脚,掰开一块厚草,挤出汁液凑到她唇边。
汁液落在她唇上,又滑落进她的脖子里。
沈渊攥着她乱动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他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将厚草送进了自己嘴里。
饱满的汁水在他齿间溢出,他俯下身,用舌头撬开了她紧紧闭着的牙关。
甘甜微苦的味道在他唇齿间弥漫,他看着秦禹近在咫尺的漆黑睫毛,猛然想起她义无反顾跟随着他自悬崖上一跃而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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