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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君子如他，克己如他，为清蕴却能一再打破世俗常理和底线。

这样的话，在此之前，连他都想象不到会出自他自己之口。

nbsp;nbsp;nbsp;nbsp;真正说出口时，王宗赫并没有之前思考许久时的沉重和纠结，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意识到，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确可以接受。

nbsp;nbsp;nbsp;nbsp;清蕴惊讶极了，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另外一人，“三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我很清楚。”

王宗赫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前朝云化年间，西南云麓峒土司之女蒙阿莎承袭父位时，为平衡汉将与苗医两方势力，依边疆旧俗缔结‘兄弟婚’，三人共执峒务二十载。”

nbsp;nbsp;nbsp;nbsp;他低首，“你看，此事并非无例可考。”

nbsp;nbsp;nbsp;nbsp;清蕴有种恍惚感，她知道三哥这段时间独自在京城肯定想了许多，有诸多纠葛，没想到他竟连这种事迹都找出来了，只为证明他那个想法的合理吗？

nbsp;nbsp;nbsp;nbsp;片刻，她道：“我不是女土司，也没有大位要继承，更无一女享二夫之心。

不论其他，三哥身为内阁大臣，王家麒麟子，一旦这种事传出去，你要如何立足？王家又会怎样被耻笑？”

nbsp;nbsp;nbsp;nbsp;这些，王宗赫当然都考虑过，只是故意忽略而已。

nbsp;nbsp;nbsp;nbsp;他缄默不语，被拒绝后，浑身气力也随之消失。

这段时间的冷静不过是在强撑，即使是最荒唐的挽留方法都被拒绝了，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清蕴垂眸，“是我辜负三哥。”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笑了下，摇摇头，仍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nbsp;nbsp;nbsp;nbsp;若非他直接拿出和离书，清蕴以为这件事要过段时间再议。

眼下说开了，她拒绝得如此彻底，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突然间，清蕴想起八岁那年来到王家的种种情形。

三哥为她引路、教她识人、带她出门，沉默而可靠，冷峻却体贴，种种场景犹在眼前，而今物是人非。

nbsp;nbsp;nbsp;nbsp;如果她当初没有顺势嫁给三哥……

nbsp;nbsp;nbsp;nbsp;清蕴出声唤白芷，等她忧心忡忡看着自己许久才道：“帮我收拾行李吧。”

nbsp;nbsp;nbsp;nbsp;和离书已写好，清蕴干脆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告知诸位长辈，在他们不解惊讶的目光中和王宗赫到吏部、礼部报备。

nbsp;nbsp;nbsp;nbsp;和离书上的缘由可糊弄外人，骗不了王家人。

在他们看来，三郎对清蕴情深意切，清蕴可以为三郎付出性命，这不是夫妻情深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疑惑得不到答案，因王宗赫不愿答，而清蕴则迅速搬去了王令娴所在的水云观。

nbsp;nbsp;nbsp;nbsp;此处名为道观，实则专供达官贵人家中女眷外出居住。

王令娴身份特殊，虽然她年纪尚轻，但已无人会议论她的婚嫁之事，她在这儿过得潇洒恣意。

了解清蕴搬来的理由，她欢迎至极。

nbsp;nbsp;nbsp;nbsp;午后，用过饭食，手谈一局后，姊妹俩一同上榻小睡。

nbsp;nbsp;nbsp;nbsp;时令寒凉，清蕴盖着被褥朝外侧躺，听帘幔被吹动的沙沙声，目光虚落在博古架上，毫无睡意。

nbsp;nbsp;nbsp;nbsp;“清蕴。”

身侧的王令娴忽然出声，“你睡着了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

nbsp;nbsp;nbsp;nbsp;感觉到王令娴朝自己这边转身，清蕴也跟着转去，二人相对而视。

nbsp;nbsp;nbsp;nbsp;目光流转间，王令娴先声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听说了，近些日子来求见你的人。”

王令娴斟酌语句，思量怎样说才不至让她误会，“你是因那位，与三哥和离吗？”

nbsp;nbsp;nbsp;nbsp;清蕴：“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nbsp;nbsp;nbsp;nbsp;王令娴嗯了声，“那为何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