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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恩不言谢”
,这件事情很快不了了之了,我也慢慢长大了。
在我三岁的一天,母亲嘱咐姐姐看好我,就下地干活了。
爸爸不在家,屋子里只剩下姐姐和我。
我耍赖说,“姐姐,我要出去玩。”
磨到最后,姐姐没办法只好说,“好吧,我带你去找咱娘,咱娘说是在北坡,我曾经去过,我现在带你去。”
姐姐带着我向村后走去,也就是那座水井的方向,在水井的北面,紧靠着一片池塘,叫做后湾。
姐姐带着我绕过后湾,去向北坡,走到半路,看见草丛里时不时飞起蚱蜢,我欢呼一声,立刻跑到草丛里捉蚱蜢去了,姐姐也来帮忙,忘掉了去找母亲的事。
过些时候,我们抓了不少蚱蜢,有大也有小,花花绿绿的,姐姐捡了一只空酒瓶,将蚱蜢全塞了进去。
然后提着瓶子兴冲冲地往回走,准备打道回府。
走到后湾池塘边,我提着酒瓶看了看,发现那些蚱蜢聚在一起互相挣扎,于是对姐姐说,“它们都渴了吧,我给灌点水喝。”
姐姐说,“咱娘不让到湾沿转悠,咱还是快走吧。”
我不听,硬是来到湾边,在被人挖出的深坑边落脚,将瓶子按入水下开始灌水。
灌着灌着,一条蚱蜢突然窜出瓶口,在水面上挣扎,我伸出手去,打算捞起那只可怜的蚱蜢,但脚下一滑,“哗啦”
一下溜入了水坑。
水坑本不深,也就到成人的膝盖吧,却足以淹没我瘦小的身躯,我在水里一起一伏,比那只蚱蜢好不了多少。
姐姐见事不好,立刻跑来拉我,但落脚处早被我扑起的水弄得湿滑无比,还没等她拉住我的手,也一个趔趄跌入水中。
我们两个在水里面挣扎喊叫着,瓶子里的蚱蜢也都浮在水面上挣扎。
当时场面过于紧张,我连害怕都忘记了。
说来凑巧,一个行人路过池塘边,也不知道姓自名谁,见此情景,飞快跑过来,一前一后将我们提出水面,当我们坐在远离水边的岸上大口喘气时,那位救人的**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干脆对本次活命没有印象,姐姐也很快忘记了救我们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后来我很少去水边,平平安安地生长到8岁那年。
8岁那年,我开始跟我一个刚出五服的弟弟打得火热,他叫张天津,长得白白胖胖的,年龄比我小一岁,但身高比我高两寸,有一天我到他家去玩,正赶上他娘去西湾洗衣服,也要带他去。
我想了想,父亲不在家,母亲正在家里睡午觉,姐姐跟她的朋友一块儿玩去了,我回家仍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于是偷偷地扯着张天津到一边,请他帮忙给他娘说一声也带上我。
没想到,这位婶子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就像两条小尾巴,跟着她来到湾边。
婶子找个平坦又坚硬的所在,就势蹲在岸边,右手拿盆伸入池塘里打水,很快投入洗衣服的工作。
天上的大太阳热烈地翻滚着,一个干燥而炎热的午后。
婶子工作投入,忽略了我们的存在。
我们站在岸边跃跃欲试,不一会儿,脱掉鞋子进入水里,不时回头看看她。
此时,婶子轻轻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嘱咐了一句,“当心啊,别紧往里去,水深!”
可她这句话没有力量,在我们听来更像是鼓励。
我们胆子变大了,不再那么拘谨,继续向深水处试探。
太阳猛烈干燥,池水却清凉无比,我们伸出小手撩起一片片水花,那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划过天空,随即散落成串串水晶,在明亮的阳光下晶莹透明。
我的心开始痒痒了,回头望一眼埋头干活的婶子,用一只小胳膊捅捅张天津,悄悄地说,“不如咱们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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