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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ldo;是你给严之问传递的消息?&rdo;

沈峤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或抵赖：&ldo;不错。

&rdo;

玉生烟恨他坏了好事，面上早已不复平日吊儿郎当的笑意，冰冰冷冷的表qíng布满杀意：&ldo;为何?&rdo;

沈峤道：&ldo;我知道合欢宗与本门素有罅隙，严之问既是合欢宗门人，师尊既想杀他，也轮不到我来置喙，只是稚子何辜，要杀严之问，又何必牵连他的妻儿?&rdo;

玉生烟冷道：&ldo;杀不杀他的妻儿，轮不着你来说话，我倒很想知道，你如今一个瞎子，手无缚鸡之力，出了门都不知东南西北，到底是如何给严之问传递消息的?&rdo;

沈峤道：&ldo;你说过，严之问是个狡猾之人，只要有一丁点不对，他都会起疑心。

给我吃的药方里有一味当归，我便设法藏起一些，原想找机会送到严宅去，谁知那日正好在药铺门口遇见韩娥英，我就以回礼为由，将要给严之问的东西放在匣子里，托她转交，她只当我与严之问相识，并未多问，想来严之问应该也是收到我给的药材，察觉不妥，这才将全家老小都提前转移。

&rdo;

玉生烟怒极反笑：&ldo;我倒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rdo;

他伸手捏住沈峤的脖颈，慢慢收紧力道：&ldo;你坏了师尊布置下来的任务，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嗯?&rdo;

沈峤毫无反抗之力，因为呼吸不畅，面色渐渐难看，胸口急剧起伏，只能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ldo;其实……我并非浣月宗的弟子，对罢?&rdo;

玉生烟一愣，松开手。

沈峤立时扶着墙咳嗽起来。

玉生烟：&ldo;你是怎么看出来的?&rdo;

沈峤平静道：&ldo;感觉。

虽然我没了记忆，却还有基本的判断。

师尊也罢，师兄你也罢，对待我的态度，都不像是对待同门弟子或师兄弟该有的。

先前在别庄那边服侍的仆从也是，对我小心翼翼，生怕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消息。

我没了武功，根本帮不上忙，只会拖后腿，师尊却还要我过来协助你。

还有，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我自己不争气，也已经伤及了师门颜面，但你们却始终讳莫如深。

这一切，都不合常理。

&rdo;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道：&ldo;其实我这个办法并不算高明，仅仅只能瞒过谢宅里的侍女，若非你根本不将严之问放在眼里，稍稍派人提前盯着他的行踪，他想跑也跑不了。

&rdo;

玉生烟：&ldo;不错，一个严之问无足轻重，我是没放在心上，所以才给了你可趁之机。

不过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让师尊知道了，会有何后果?你救了几个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你让他们逃过一劫，就算知道，也未必会感激你，你觉得值得么?&rdo;

沈峤摇摇头：&ldo;值得与否，各人心中自有一把杆秤。

冤有头债有主，牵连无辜之人，并不值得称许。

有些人，有些事，能救而不救，能做而不做，一辈子都会有心魔，至于别人知不知道，感不感激，那是别人的事。

&rdo;

玉生烟从未见过以前的沈峤，也不知道他受伤前是什么样，醒来之后的沈峤一天到晚病怏怏地，十天里倒有九天是躺在chuáng上的，除了那张脸之外，没有半点值得别人注意之处，玉生烟虽然不曾口出恶言，但内心深处，未尝不是带着轻视的，觉得他好端端的道门掌教，竟沦落到如斯地步，委实过于无能。

但此刻他靠墙站在那里，面色云淡风轻，无惧无怖，依稀还能看见昔日一代宗师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