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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公公手中的毛笔伸了过来，笔端轻轻拨弄了几下，“啧，还真是天阉啊。”

严父腆着脸笑：“嘿嘿~可不是，反正也不能传宗接代，留在家里还遭人笑话，这不，送进宫里，换点钱，家里还能过个好冬，就是这个价格上，大人，您看……”

“行吧，这孩子留下，多给你十文钱。”

“嘿嘿~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大人您真是菩萨心肠。”

严清就这样看着阿爹拿了钱，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一个在冷风中光着屁股的自己，他想喊阿爹回来，先给他把裤子穿上再走。

白面馒头催着他去另一个太监那排队，严清垂眼，撇撇嘴，自己穿上了裤子。

这一年，严清八岁。

八岁的严清，安慰着自己，入宫没什么不好的，有衣服穿有鞋穿，不用再饿着肚子。

宫里也尽是些不能人道的同类，总不会再有人指着他下面，笑得奇怪。

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比那些人幸运许多，不用受阉割的罪，去鬼门关绕一圈。

大概，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吧。

他天生就是做太监的料。

然而，入宫后，严清才发现，即便都是废人，他们仍喜欢以五十步笑百步。

那些齐根切的小太监瞧不上他这么个还没切就废了的。

甚至一些个太监，无聊了就喜欢扒严清的裤子。

“小废物，你这长着也是个不顶用的，不如跟我们一样切了去吧，哈哈哈哈哈！”

“就是，反正也没用了，我说你这留着不会就为了站着撒尿吧！”

“那可不成，咱都是蹲着撒的，你若站着，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严清只好能不去就不去，去也都偷偷摸摸地。

但那几个小太监还是会找其他借口将严清堵在偏僻的角落里，有时候奚落一番，有时候揍一顿。

起初，严清还会反抗。

可是回回被揍得最惨的是他，回回挨罚最重的也是他。

管事的公公，是个瘦巴巴的老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小清子啊，你怎么老是惹事呢。

唉，公公我也不想罚你，可不罚你怎么服众呢！

这样吧，挨完这二十个板子，以后你就去倒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