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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人少但是物产很丰富。
快正午时,他就会从树林边上离开,和他的同伴一起躲藏起来。
我看过他有力气地布置陷阱,捕捉野兔,但每次他一个人独处时,就会变得特别忧郁,坐在石头上,只会反复地唱那一首歌。
好几天,我就离他十几步或者二十多步远,藏在一棵树的后头,看着他从狩猎时的意气风发,变得灰心丧气,再接着可能是听说熊部落有人过来了,就变得畏首畏尾。
明明没有任何人在看他,他却茫然四顾,好像在寻找追逐他的人的踪影。
他应该很早就发现了我,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
我还以为我躲得很好。
有时,我会想要走近他的身边,但我也很害怕这么一个陌生人会不会把我吃掉,长辈们说过是有吃人的人的。”
“你不会和他一句话也说上过吧?”
“倒也没有。
好几天后吧,和他汇合的同伴发现了我,但被他拦下了。
我才紧张不安地现身了。
当时,他威胁道他是一位巫师,他第二天会出现在相同的地方,在他出现的时候,我必须给他采好一袋子果实,不然他就把我咒死。
我吓得够呛,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自己采来的露草野菜野果全部堆在石头的旁边,他非常高兴,说我省了他很多力气,所以他送给我一根猛犸的牙……”
“我怎么没见过?”
“我忘记了……我只知道我一定有过一根猛犸牙,还有其他的什么兽牙兽角,都是他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我很喜欢,但不知是被谁偷走了,也可能是被抢走了,在他消失后的某一天,忽然一天就找不到了。
你知道的,山林之间是有精灵的,可能是精灵,一定是精灵偷走了那根牙。”
磐妹心想恐怕是大人们拿走的。
在部落里,任何东西都是公有的。
大人们拿走她最喜欢的一块鹅卵石当做磨刀石,也是随手说精灵偷走的。
“那后来呢?这巫师去哪里了?”
磐姐恍惚地答道:
“那是个快要下雨的日子,比现在还要湿润得多吧,连续几天,山里都很阴暗,石头上结出了露水,乌云到处飘啊飘。
山里即将有和有雨水的时候都是很危险的。
那几天,他和他的同伴的日子过得很差,他变得很多话了,我最后见到他的几次,他的眼睛很亮,那一张脸上所显现出来的复杂的情绪,里面所虬起的感情,一直叫我日日难忘。
他一直在说他过去的事情,说着说着就用他破烂的粗衣服擦他自己的脸,好像是为了让那张脸更像巫师一点,更干净一点。
唯有在倾诉的时候,那种时刻压在他身上的压力仿佛会消除一样,显露出一种纯洁无暇的幸福的神态,也就变得……非常可爱,像是孩子一样的可爱。
因此,我总是很愿意听人倾诉的。
他说他是一位巫师,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驱逐的无归者。
要是我告诉熊部落的话,他立刻会被抓住。
但很好,我一直没有说出来。”
“驱逐……为什么要驱逐一位了不起的巫师?”
“我不太清楚。
不过好像是现在那位熊部落巫师的自私。
他说他的家族一直被部落区别对待,总是出最多的力,得到最少的分享。
但这也就算了,他并不在意,因为整个部落都是一个家庭,都是风雨中一个窝巢里的鸟儿,应当互相照料才是。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用两条胳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发抖的身体,接着,这可怜的人开始大声咒骂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他的母亲,他世界上唯一认得的亲人,他希望那个巫师、他的同胞、他最好的兄弟能救救他的母亲。
结果那个巫师却说是天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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