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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前世她刚念这句诗的时候，还是在待字闺中之时，当时未经人事，还觉得古人的诗写得不对，春花只会越开越繁茂，相思也会得到相思之人的回应。

嫁给孙涵的后几年，她偶然再读到这句诗，才读透其中的凄楚之意。

而那时事已落定，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相思在漫漫内宅燃为灰烬。

承钰读得淡定而平静，倒有种悟破红尘后的沉淀安定，晨钟般敲痛了顾文茵的心。

这句诗，她记得，他把它写在手帕上，写在白纸上，喃喃念了一遍又一遍。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让承钰坐下。

&ldo;说得很好。

&rdo;顾文茵夸赞了一句，没想到引来孙步玥冷冷的一哼。

&ldo;孙大小姐，您哼什么？&rdo;顾文茵皱眉，她一向不喜这个恃宠而骄的大小姐，无心向学也就罢了，但绝不能当着她的面对知识流露鄙夷的神色。

&ldo;没哼什么呀。

&rdo;孙步玥挑挑眉，瞥了眼顾文茵浆洗得发白的青布细裙裙角，心道：凭你这穷酸相也想教训我！

&ldo;你站起来。

&rdo;小姑娘有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毫不掩饰，或者根本没打算掩饰，顾文茵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孙步玥的高高在上，和对她骨子里的轻蔑。

&ldo;为什么？我又没有犯错！

&rdo;孙步玥声量拔高了些。

顾文茵叹了口气，淡淡说道：&ldo;我是你的女先生，我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你是准备坐着回答吗？&rdo;

孙步玥小嘴一撅，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嘴里嘟囔道：&ldo;你之前又没说让我回答问题……&rdo;

顾文茵不理会她，问道：&ldo;你也说说这句诗是什么意思，既然你对姜姑娘的答案不满意。

&rdo;

&ldo;我没说对她的答案不满意啊。

&rdo;孙步玥要争辩，突然看到顾文茵犀利的眼神，一下子也被震住了，瓮了瓮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感受到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看，心里发慌，一急就恼了起来，嚷道：&ldo;什么破诗句啊，还相思化灰，一点不吉利！

&rdo;

&ldo;孙大小姐！

&rdo;孙步玥彻底把顾文茵惹怒了，顾文茵气得嘴唇颤抖，将一本诗集&ldo;啪&rdo;地拍在了书案上，底下几个小姑娘全都下傻了，从没见过温婉和气的顾女先生发火。

顾文茵努力平息怒火，深吸了几口气，她说道：&ldo;既然孙大小姐不屑学这些，那就请离开，其他的小姐还要学！

&rdo;

孙步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当着姊妹们丢了脸面，心里一阵憋屈，&ldo;不学就不学！

&rdo;说完抹着泪跑了出去。

&ldo;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rdo;顾文茵的声音有些发颤，强自镇定道。

她知道今日这堂课上完，她恐怕就要在国公府族学里消失了，而原因再经人宣扬宣扬，恐怕整个金陵也不会有人再聘请她做女先生。

罢了，这样的骄小姐，不教也罢！

虽然想到明天可能就会失业，但顾文茵还是尽职尽责，心无旁骛地教完了今天的课，连下午一个时辰的书法教习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