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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侧有道浅浅的疤。
文羚愣了一下,立刻把眼睑垂了下去,攥着梁如琢衣领的手悄悄松开握成拳,把攥出来的褶皱抹平,不敢心安理得地窝在他怀里,恐怕自己这块鞋底泥玷污了水中月。
他放轻了呼吸,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让自己像个捡回来的破烂一样不起眼,又怕像破烂一样被丢出窗外。
梁如琢感觉到怀里人惶恐的心跳,于是收紧手臂轻轻拍了拍。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初次离得这么近观察这个少年,他睫毛颤动时就像在故意撩拨着什么东西,让人觉得有点痒。
“梁在野常与我过不去,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
不知是和司机随口的调侃,还是说给文羚听的安慰,梁如琢轻拍他脊背的手仍没有停,用动作让他放心。
他把高烧的文羚送到了医院,给梁在野去电话要他来接人:“有个孩子差点冻死在老宅门口,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
梁如琢俯身摸了摸文羚滚烫的脸,轻微浮着病态的脸却显得特别干净柔软。
他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指腹轻轻碰了碰文羚的睫毛。
那时候文羚烧得有点糊涂了,睡梦里紧紧抓着梁如琢的衣袖。
白天醒过来,掌心里只攥着一枚珐琅袖扣。
他一直留到现在,藏得严严实实。
文羚闭眼侧躺着,把头都埋进枕头里,翘起唇角喃喃期待。
“下个月也来家里吃饭吧。”
我还给你挡酒,别不来了。
第3章
“平面图已经发过去了,开春就可以动工。”
梁如琢交代完工作,摘下耳机放到桌面上,靠进人体工学椅里放松,发梢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淌进浴袍领口。
住处天台改装出一个开敞式大空间作为私人工作室,西侧则安装一整面玻璃幕墙,夜晚可以俯瞰首都夜景。
工作台边整齐地竖放着几册项目档案,一米来高的马克笔架顶端摞着手绘工图。
昨天家宴结束后,梁如琢并未多作停留,先回了自己常住处。
他知道他大哥在那杯酒里做了什么恶作剧,只是没想到,自己本打算落梁在野面子倒掉的那杯酒,有个漂亮的男孩子主动为他挡了下来。
梁在野身边的莺燕数不胜数,但对于这一位,他更熟悉些,是两年前被接到老宅的一个男孩儿,那时候才十八岁,五官特别精致,脸色却透着一丝病白,肩膀孱弱得像入秋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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