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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他不想再提维护理性至上的漂亮话,他就是下流,拉斐尔就没有剥开女神内核探究的不理性冲动吗,他不相信,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忍不住剖开观摩,而一旦剖开,美好又变得污秽,恶性循环。
文羚拿着纸笔回到他身边,他的画技在这个年纪里算非常出色,在纸上完美复刻出柏油路上的刹车印和护栏,严肃地跟梁如琢分析,“如果只是调头,一定会减速的,刹车印根本不会是这样扎实的直角。
野叔那车我开过,很稳,不可能因为剐蹭就翻下去,就是故意撞的。”
梁如琢当然能猜到这一层,他只是不在乎。
他随意扫了一眼纸上的图案:“嫂子很在意老大的事?”
当然在意,还会追着担架床撩起袖子要给混蛋献血,因为他是老大的媳妇,不是他梁如琢的,这事儿他妈的真是糟透了。
事实上期待着他哥意外身亡的人不少,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嫂子坚持认为这次事故是前妻动的手脚,唐宁在这场婚姻灾难里何其无辜,大好年纪成为商业联姻的工具,嫁给一个重利益轻别离的老油条,离婚了想多分些精神损失费也无可厚非。
小嫂子愣了一下,单纯懵懂地望着他:“我不太懂法律,如果这件事就是唐小姐让人做的,也许遗产上她就占不着便宜,你和野叔分到的就更多。
野叔有个太子党朋友叫郑昼,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图刚刚也给他拍过去了,他说他去查。”
其实小嫂子还是有一点发抖,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悄悄伸手过来,试探着勾梁如琢的手指:“今晚太乱了,大概记者也会追到医院去,我只能尽快离开不然会被媒体拍到,变成野叔出轨的证据。”
梁如琢闭了闭眼,这个精明的小家伙居然到现在还在算计这种事。
他在嫂子坐过来时就掐灭了烟,无聊地拨着细烟的过滤嘴,反问道:“他不就是出轨吗?”
和他俩的爹一个德性,梁如琢都麻木了。
小嫂子的眼神像玻璃鱼缸被猛地击碎了,水流在眸子中暗暗涌动,认真凝视着他:“你的意思是,他出轨我吗?”
腊月的凌晨总要冻酥了人的骨头,阴沉的天迟迟没有泛起鱼肚白,而是稀稀落落地掉下小雪来。
快要过年了,梁如琢已经独自度过了十五个没有烟火的新年,还期待着今年能抱着香软的小嫂子一块吃饭。
可惜一路上小嫂子都没有再说话。
他的年夜饭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梁如琢家里装潢简约典雅,香盘里燃着白檀,安神的烟气缓缓缠绕在台灯上,再逐渐消散。
他本想带着小嫂子到处看一看,这套跃层是他自己做的装潢,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
但文羚只是默默地洗了澡,问梁如琢自己可以睡在哪儿。
小嫂子窝在床垫一角,身上裹着梁如琢的睡衣,衣服大了好几个号,肩膀从宽大的领口掉出来,薄薄贴着肩胛的一层皮肤白净透亮。
美人受了委屈,就成了故宫里垂落灯角的梨花雨,直让怜香惜玉的君王们跟着愁肠百结。
梁如琢也不能免俗,歉疚地坐在床边捋着小嫂子的头发,他忽然开始理解历代君王,经年总得出个昏君,不是君主生来就浑,而是美人恰好降生在他气运里。
这时候他已经心乱如麻地想要去烽火台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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