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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羚剥着橘子,和老爷子聊起了爱情。
他问老爷子当初和严婉是怎样坠入爱河的。
老爷子仿佛也随着话题变得感伤,回想着过去,说起他和严婉在歌剧院的初遇,白天鹅谢幕时,他把手里的花束送给了穿着芭蕾舞裙的年轻的严婉。
老爷子说,我们一见钟情。
文羚似笑非笑:“是怎样的一见钟情呢。”
老爷子顿时有些眼神飘忽。
文羚拿起地上的画板,慢慢摘下遮挡的布罩,背对着摄像头拿给老爷子看。
“是这样的吗?”
随着一幅生动逼真的多人画像露出真容,梁老爷子立刻瞪大了浑浊的双眼,喉头几乎被一股血痰哽住。
文羚扶着画板让他看得更加清楚,把下巴调皮地搭在板子上沿,笑容甚至理智得有些冷酷了。
“我知道很多事。”
他留下了一沓文件和笔,回头对老爷子说,“您对不起如琢。
等会立遗嘱的时候一定要对他好一点,要弥补他,让他高兴,全部的好东西都给他,听到了吗?”
第44章
梁如琢去晚了一步。
到西苑时就听见阿姨们在哭,他的一位堂弟在走廊打电话:“大伯立遗嘱了,你们赶紧过来,他妈的看这意思是想都给他们家老二。”
堂弟一抬眼跟梁如琢撞个照面,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避开了视线。
梁如琢顾不上那么多,边走边环顾四周,哪儿都没有小嫂子的影子。
他绕到了庭院,在微风扫动的藤本皇后铁线莲中抄近路穿行,踩落的紫色花瓣贴在他的鞋底,体贴地为他挡住春雨后庭院的湿泥。
小嫂子蹲在一丛盛开的白月季后,用手里的木棍拨拉眼前还燃烧着一点火星儿的灰烬——他烧了几幅画,那条大德牧庄严地坐在他脚边,扮作骑士守卫着他。
空气中还弥漫着春雨过后的潮气,他们又一次变成了两条玻璃缸中的金鱼,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水流送来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梁如琢问:“画了那么久,怎么烧了?”
文羚抱腿蹲着,慢条斯理地把灰烬埋在月季生长的泥土里:“没有用了,就烧了,况且画的也不好。
我最满意的一幅早已经画完了,以后可能就不常画了。”
小嫂子望向他,脸上焕发出明媚欢快的笑意,像月季丛里盛开的其中一朵:“你不要担心我。”
梁如琢忍不住伸出手,在指尖刚要触碰到时,嫂子被一双大手扯走了。
大哥把一件浅棕色的薄线衫笨拙地套到嫂子身上,叼着烟,把小嫂子的手臂塞到宽松的衣袖里。
小嫂子任由摆布,最后自己抻了抻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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