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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笑笑,你说对了,我能把你带到哪儿去,不还是地狱。
文羚抹了一把眼睛,仰头盯着梁如琢。
毕竟生在地狱长在地狱,去哪儿都是天堂。
他爬上梁如琢的大腿与他接吻,唇舌勾画间无关情欲,不过将满腔无处倾倒的爱意无声吐露给对方,在这个吻里,他说了一百遍我爱你——如果我没病,我想和你抽烟喝酒,飙车蹦迪,挑衅我打不过的人再跑回来求你撑腰。
还想去青海逛你设计的公园,坐在台下鼓掌恭喜你的设计拿as大奖。
想跟你半夜做爱到天亮,想让你嘴里骂着我骚货在床上地上餐台上操死我。
反正你做一切都是对的,你在我眼里就是最高法,说一不二的皇帝,你说谁该死我决不想他无辜,谁让你伤心一丁点儿我就想拿开水灌他鼻孔,把他推进炽热的油桶或粉碎机然后微笑着听他惨叫。
“你以为我在乎姓唐的死活吗?烧了我的画,废了我的手,每次复健握拳我都在想象着捏碎她的脖子……我不说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是祥林嫂。”
文羚热烈恳切地凝视他,“现在好了,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一样坏。”
梁如琢扶着他的腰半晌没话说,眼见可怕的坏天使终于露出小魔鬼的尖牙。
文羚跪坐在他大腿上,轻舔他嘴唇:“叔叔,接吻认真一点儿,这是你教我的。”
光线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在文羚脸颊上留了一道灿色光带,照进梁如琢的眼睛。
他咬住小魔鬼的嘴唇,深深回应。
他在文羚耳边低声公布了一个不可违抗的通知,明天下午去埃塔医生的私人诊所复查,决定用药剂量和手术时间。
文羚皱眉抗拒,梁如琢抬起他下巴一字一句警告,非治不可。
他愿意承担起长辈的责任和压力,要求小孩必须听自己的话,同时也不得不担当意料之中的所有风险,如果文羚无比痛苦或真的死在手术台上,他将承受一切埋怨和悔恨。
短短一个月过去,梁如琢两条小臂和脖颈都是文羚药效发作时抓出来的指甲印。
其实从吐露心声那天起,文羚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就一落千丈,这些日子他痴迷于在画布上涂抹颜料,毁掉无数半成品,一遍遍从头再来。
那种癫狂入迷的状态让他废寝忘食,梁如琢每天不得不掰开他的嘴喂饭,强硬抱他离开画室,把他身上五颜六色的颜料通通洗干净。
“别画了,等身体好点再画。”
梁如琢挽着袖子替他收拾,“味道太大了,你总闷在这儿不好。”
“不是我要画,是上帝在操纵我的手。”
他指间夹着笔杆坐在四脚凳上,眼窝陷了下去,犹如一具苍白羸弱的石膏像,但依然美丽。
“他来了,这次来我公司谈合作。”
梁如琢拽了张四脚凳坐下,捡起地上一管颜料扔到盒里,不情愿说出这个消息,“集团老董亲自过来,就为谈个三十来亿的项目,你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员工现在一见我哥,都跟见了爹似的,欢喜跑来告诉我梁老板又送钱来了。”
“送钱就收着啊……别跟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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