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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宋琅只给她贵人的位份,又没有在她宫中留宿过,又听闻她不知怎么得罪宋琅竟被关在宫中禁足,受封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出来。
谁知这丫头竟比从前在含元殿侍奉的时候更加美丽许多,这也罢了,她竟敢穿只有皇后才能穿的红色?
荣贵妃不免蹙眉,质问道:“怎么央妹妹是第一日进宫不懂规矩吗,连红色也说穿就穿?”
江柍瞥了荣贵妃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了,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你怎能对本宫如此无礼!”
荣贵妃登时怒了。
她自进宫之后就宠冠后宫,连皇后也要让她三分,一个小小的贵人怎么敢骑她的脸?
江柍鼻息间嗤出淡淡一声冷笑,不语,端起玉斝,慢吞吞喝了一口。
是热酒,很是驱寒,却对她没用。
荣贵妃见状,恨不得气昏过去,咬了咬唇,对宋琅道:“陛下!
您瞧瞧您的央贵人,这样不懂礼数。”
宋琅对这些争风吃醋最是厌烦,勉强一笑:“是朕让她穿的,你若喜欢改日也做一身穿便是,左右这宫中已经没有皇后。”
宋琅的皇后,原是赵太后的侄女,后来赵家满门抄斩,她性情刚烈,不愿在宫中了此残生,便悬梁自尽了。
算起来,已是薨逝将近一年。
正当荣贵妃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听门外急报:“陛下不好了,晏军攻破南熏门,与城内奸细接应,已是杀向宫中来了!”
“铮!”
琴声弦断,教坊司的乐声停了。
大殿里顿时喧哗起来,一片惶惶。
江柍屏息一怔,暗自握住了拳头。
宋琅则倏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一沉,偏头看向江柍。
江柍亦回望过来,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
宋琅冷声道:“传朕旨意,将二十万备用军分为五军,派孙然率五千人为先锋,先去南熏门截住晏军,再命梁扬名,叶价,顾康,周豪迈各率三万人马到宫门外守住,配合大内禁军,严防晏军攻入!
其余人马交由王庆春分配,从内城门到宫中各路设防拦截,不得有误!”
宋琅比江柍想象中冷静,内侍很快急急去传旨,只留下这鸿台的一干人等,各有各的惶然失措。
荣贵妃忽然痛呼:“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众人循声往那一瞧,只见桌下一滩水渍。
她的羊水破了。
有妃子哭道:“这可如何是好呀,晏军攻城,荣贵妃又要生了,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
有人附和道:“是呀是呀,我们要不要回宫躲好?”
“……”
宋琅在上首正踱步沉思。
各人七嘴八舌哭闹起来,其中夹杂着荣贵妃凄凄哀哀的痛呼。
江柍本欲冷眼旁观,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啪”
一声把眼前的酒壶掷出去:“荣贵妃要生了,速速挪她回宫,快传太医!”
“……”
众人都被吓得噤声。
荣贵妃在疼痛中睁开眼睛,不想江柍竟是这危难关头,唯一为了她的性命而努力的人,顿时感动不已,艰难道:“多谢你。”
“不可。”
忽然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江柍转头看过去,只见宋琅搭着眼帘,站在龙椅之前,道:“所有人都不许离开鸿台,若晏军杀进来,你们都是朕的女人、朕的宫人,自然与朕一同赴死,绝不可做苟且偷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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