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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绍南一马飞前,抱拳说道:“好汉们请借路!”
为首一个虬髯汉子叫道:“凭什么要我们借路?贪官之财人人可得。”
耿绍南道:“须知他不是贪宫。”
另一个匪首叫道:“要借路也不难,把箱笼行李留下便可!”
耿绍南一言不发,突然取下背上的铁弓,嗖嗖嗖一连数弹,把抢上来的人一齐打倒,那虬髯汉子哈哈大笑,耿绍南弃弹换箭,呼的一箭,把盗党中的一面黑旗射断,那虬髯汉子,这才勃然变色,疾冲数丈,大声叫道:“你知不知道绿
林规矩?”
耿绍南更不打话,弹似流星,冰雹般地向那汉子打去!
那虬髯汉子疾若飘风,一口厚背赤铜刀左挡右磕,把冰雹般射来的弹子,磕得四面纷飞,宛如落下满天弹雨,耿绍南越打越急,那汉子渐渐有点手忙脚乱,盗党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喝声:“来而不往非礼也!”
也取下一张弹弓,嗤嗤数声,忽然发出几道深蓝色的火焰,交叉飞来,耿绍南一张弹弓,不能两用,打落了迎面而来的“蛇焰箭”
,却不能挡住射向卓家箱笼的火箭,“蓬”
的一声,大车上一只厚麻布袋竟然着火燃烧,哗啦啦倒下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那虬髯汉子摇摇头,面上显然露出失望的神气,耿绍南弹似连珠,施展出“八方风雨”
的神弹绝技,虬髯汉子猝不及防,卜的一声,左手关节竟给弹丸打中,一个箭步跳出圈子,忽然抱拳叫道:“武当山神弹妙技,果然名不虚传,咱弟兄走了眼,多多得罪了!”
那发蛇焰箭的汉子也翻身跨上马背,高声叫道:“紫阳道长之前,请代咱弟兄问候,就说是火灵猿和翻山虎谢他老人家当年不杀之恩吧!”
说完之后,一声胡哨,手下早扶起了受伤的同伙,退出山谷。
耿绍南放下弹弓,仰天大笑。
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阁下真好弹弓!”
耿绍南愕然回顾,竟然是那白马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对岸纵马过来,众人刚才紧张忙乱,竟没觉察。
耿绍南道:“雕虫小技,贻笑方家。”
白马少年笑道:“我哪里是什么方家,只靠着这匹马还算不错,才逃了大难。”
卓仲廉下车端详那白马少年,见他马背空空,毫无行李,说话文绉绉的,完全是个书生模样。
因问道:“足下可是出门游学吗?现今路途不靖,跋涉长途,危险得很呀。”
白马少年躬身答道:“晚生在延安府入学,急着要回乡赶考。
老伯台甫,不敢请问。”
卓仲廉微笑道了姓名。
白马少年惶恐说道:“原来是乡先辈卓老大人,失敬,失敬!”
自报姓名,叫做王照希,两人谈得很是投缘,王照希道:“晚生孤身无伴,愿随骥尾,托老大人庇护。”
耿绍南眨了几眨眼睛,卓仲廉年老心慈,慨然说道:“彼此同行,哪有什么碍事?足下何必言谢。”
竟自允了。
耿绍南冷冷说道:“阁下一介书生,竟骑得这匹神驹,实是可佩。”
王照希道:“这匹马乃是西域的大汗马种,名为照夜狮子,虽然神骏,却很驯良。”
西北多名马,普通的人都懂骑术,卓仲廉虽觉这匹马好得出奇,也没疑心。
卓家聘来的那几名镖师刚才一直护着车辆,这时都已围在耿绍南身边,等卓仲廉的话告一段落,忽然齐向耿绍南下拜,那老镖头执礼更恭,半屈着膝,打个千儿话道:“老朽眼拙,虽然早已知道耿英雄是个大行家,却还不知耿英雄竟是武当高弟,老朽要请耿英雄赏口饭吃!”
卓仲廉听了,愣然不解。
耿绍南微微一笑,把老镖头双手扶起,说道:“耿某不才,既然挑起梁子,那就绝不会中途撒手,耿某此来,不是保镖,而是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老镖头,请你放心。”
卓仲廉听得益发纳罕。
原来这耿绍南并非读书士子,而是当今武当派的第二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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