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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结论是什么呢?

人没有超验的本质，因而也就没有超验的自由和不自由，因而也就有了非超验的自由，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创造自己的本质。

人没有超验的目的，目的是缺如的，因此目的要由每个人自己来确立。

最重要的是，人没有超验的罪恶，宇宙的生成变化超于善恶之外，并无一个道德目的，被抛到这个生成之流中来的个人同样超于善恶之外，在他头顶上并无一个&ot;绝对命令&ot;或至高无上的道德准则，他的行为全由自己决定，自己衡量。

以某种超验的道德目的为归宿的超验的意志自由终止之处，非超验的因而也是真正的自由的地平线呈现在眼前了。

第33节：第四章　人--自由--创造（5）

历来意志自由的命题都是为论证人的道德责任服务的，尼采要否定的是这样的意志自由。

在他看来，恰恰在道德领域内，人的一切意愿和行为都是可以用决定论加以说明和得到辩护的，因而不能允许借意志自由之名加人以罪责。

但是，一旦超出道德的领域，当个人的意志真正秉承了世界意志生成变化之真谛，意志反而有了自由。

这就是创造的意志。

尼采把宇宙的生成变化看作世界意志的创造行为，与此相应地，也把人的创造行为看作个人意志对于宇宙生成变化的自觉体现。

所以他说：时间和生成是&ot;一切无常的赞美和辩护&ot;，而创造者则是&ot;一切无常的代言人和辩护人&ot;。

创造者的意志永远向往着生成，生成即是自由。

在这个意义上，他说：&ot;意愿使人自由：这是意志与自由的真义。

&ot;《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在幸福岛上》。

《尼采全集》第6卷，第125页。

尼采一再说，意志是一个&ot;解放者&ot;、&ot;创造者&ot;，&ot;你能够，因为你意愿&ot;，&ot;意愿解放人，因为意愿就是创造&ot;。

《尼采全集》第6卷，第206、208、295、301页。

他之所以如此强调意志和意愿的作用，是因为在他看来，传统的伦理道德恰恰阻止人们意愿，扼杀了自由的可能性，因而敢于意愿是争取自由的先决条件和决定性一步。

一切既定的关于善与恶的评价凌驾在人类头上，向人类发出&ot;对于奴隶的箴言&ot;：&ot;你应当，因为你不能不!&ot;&ot;你们不应当意愿!&ot;《尼采全集》第6卷，第295、301页。

习惯的力量如此强大，使得意志这个解放者自己也成了&ot;囚徒&ot;。

这束缚着意志的牢狱便叫做&ot;它已经如此&ot;。

传统的价值体系已是既成事实，借助历史的惰性紧紧束缚着人们的意志。

&ot;意志不能向后意欲;不能割断时间和时间的贪欲--这是意志的最孤独的苦恼。

&ot;〔3〕《尼采全集》第6卷，第206页。

这里似乎面临了必然与自由的古老的二难推理：某一意愿本身是一系列因果关系的产物，而要改变这因果系列的方向又须首先有此改变的意愿。

解放者自己是个囚徒，谁来解放解放者呢?尼采的回答是：解放者自己解放自己，意志自己解放自己，这解放的方式便是把&ot;它已经如此&ot;变为&ot;我愿它如此&ot;。

〔3〕这无异于说，既成的一切不再是与我的意志无关的，相反是我的意志所意愿的，因而也可以由我的意志来改变。

囚徒一旦把牢狱看成是他自己制造的，他也就有勇气把它拆除，成为真正的解放者了。

尼采的本意是要指出，意志本身就构成价值世界因果联系的关键一环，创造者的意志把一切既成价值置于自己的意愿之下，从而可以着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