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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唯独只有云意不服，&ldo;不是说好了送我回城么？又去抓阿尔斯楞做什么？&rdo;万一你死了，谁给我作证？

陆晋反问道：&ldo;早知道阿尔斯楞有逆反之心，一打起来还丢了嫁妆不说，伺候公主的人也被抢得一个不剩，回头到了王府，能圆得过去？&rdo;

&ldo;现如今这么多人瞧见……&rdo;单一个人乱说，她扯出来的弥天大谎便遮掩不成。

陆晋道：&ldo;我自己的人，自以我陆某项上人头担保，至于其他……&rdo;言下之意是肃王与其他送嫁之人。

云意道：&ldo;你放心，我这哥哥从小怕事，太监都能欺负到他头上去，两三句话就能唬住，至于从京城来的宫人，来来回回舟车劳顿，还是让他们就地生息为好。

&rdo;

&ldo;殿下英明。

&rdo;

&ldo;我总觉着……&rdo;她上前一步，仰着一张美好精致的脸，皱眉看着陆晋说，&ldo;你有阴谋……不过我还是不跟着你去啦，行军打仗跑死马，我又没那个兴致去看你削人脑袋。

早听说齐颜卫骁勇善战无敌于西北，将军可不要让本宫、让朝廷失望呀。

&rdo;

&ldo;殿下放心，不该留的，必定一个不留。

&rdo;这又与她打起了机锋。

云意深深看他一眼，踩上查干搭起的手腕，一个翻身跃上马背。

回头看，糙原依旧莽莽无边，急促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颤动，陆晋一身黑衣跑在队前，似刀尖锋刃，利得瘆人。

她摸一摸头上那只戴了多年的吉祥如意簪，长长舒一口气，仿佛这一生生也是它，死也是它，波波折折都全然因它而起。

远远，听天空有雁鸣，排着长队飞过头顶，云意仰着头向上看，勾勾手说：&ldo;查干，你会猎雁子么？&rdo;

查干苦着一张脸，弯弓she箭，心想我还会抓羊羔子套山鸡打傻狍子，总不至于还没到城门口，这一大片糙原就让你啃得寸糙不生吧。

☆、回城

第五章回城

查干一路祈祷，糙原上的生灵千万绕着走，不然公主瞧见一根毛就能让他挖开一片地瞧瞧里头住了哪盘菜。

人家是指哪儿打哪儿，她是指哪儿吃哪儿。

偏这茫茫原野就没有她下不了肚的东西，兔肉有三做，烘烤水漂盐焗；山鸡剥皮拆骨，皮肉连着脂肪下锅煎香，渗出来的油正好炸苏了皮煎香了肉；大雁撕掰干净上香料果一层油纸再裹一层泥按在火堆底下烤，一开封那香味能直接飘到乌兰城里。

也亏老狍子这人带锅带盐，能跟云意搭到一处，一个是后方指挥，一个是沙场实战，一拍即合。

至于抓山鸡she大雁掏兔子洞这类活儿，不出所料还是落到他头上，没跑儿。

云意乐颠颠吃着皮焦肉嫩的野山鸡，觉着这片在她看来&ldo;鸟不拉屎的鬼地方&rdo;也变得可爱起来，果然是有吃万事足。

过后欣慰地看着老狍子，感慨道：&ldo;看来陆晋军中，也是卧虎藏龙的嘛，老狍子不错，是个人才！

&rdo;

老狍子饶有架势地抱拳跪倒，大吼道：&ldo;肝脑涂地！

死而后已！

&rdo;

&ldo;哎呀，还会成语。

肝脑涂地用得好！

不过我不爱吃猴脑来着，那东西咕滋咕滋冒泡怪吓人的……&rdo;

不就做个饭，至于吗……查干翻个白眼，很是不懂。

后来想想，将军把老狍子这个万年火头兵留下来，深有其意啊。

这里飘香万里其乐融融，另一端血渗进乌兰湖，随碧玉川流向内城，前一刻忙着分赃庆祝的人已然身首异处，秃鹫寻着丝丝缕缕血腥味天空中盘旋，就等杀人者撤退，才要一拥而上抢光这顿美食。

生于糙原，泯于糙原，此地命运万物相同，人，并非例外。

陆晋的斩马刀长而利，架在颤抖温热的脖颈间，贴着一寸急速跳动的脉，雪亮的刃映着西斜的光道出一场壮烈远去的大漠孤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