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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我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震动这殿上的君王。

君王大怒，却未发作，我只是从他迅速冷却的面色里看出了山雨欲来，雷霆将至。

&ldo;玉羊，你怎么……&rdo;我与仲满并肩而跪，他稍稍侧脸，却是投来一片忧虑的目光。

&ldo;别怕。

&rdo;我淡淡一笑，以他最常说的这两个字回应。

&ldo;修成县主!&rdo;

殿上有人说话了，是阿翁，是我一向尊敬，也很疼爱我的阿翁。

他半躬着身子，眼中惊恐又急切，似是想劝我，却又实在无奈。

片刻，他亦向父皇跪下了。

也许父皇已经怒到无法表达，但我还是可以陈情的。

于是，深深一拜，以一种平稳却不免悲壮的心情开了口。

&ldo;父皇，玉羊，不想嫁给太子。

玉羊不是华山之灵，非贤佐之才，亦配不上&lso;修成&rso;二字的封号，玉羊只是一个普通人，生长在山野，游戏在闹市，从未想过一步登天。

玉羊当初混入国子监，其实并非为了衣食，而仅仅就是为了追随仲满。

仲满是玉羊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玉羊今生只想成为他的妻子。

请父皇，成全!&rdo;

这话音落下，殿中仍变回一片寂静，而就在这时，我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温热‐‐在彼此贴近的宽大衣袖下，仲满伸手握住了我。

继而，他也似我那般深拜陈情，语态深重：

&ldo;陛下明鉴，臣与玉羊先有同窗之情，复添友爱之谊，及至知晓玉羊为女子，便早已情到深处，不可分离。

臣自知才疏学浅，仍不自量，应试春闱，幸以末席及第，得见天颜，愿陛下成全赐婚，臣当效死，以报皇恩。

&rdo;

与我说完后的寂静相比，殿中至尊之人终于有了反应，而也并不是想象中的暴风骤雨。

&ldo;晁衡，以你的身份，在日本国可能般配得上皇女?&rdo;

父皇唤了他的新名字，却是有承认之意的，但这个问题又似乎显得并不明确。

&ldo;臣的祖上是曾与皇室联姻，但就算有此祖荫，臣也无法高攀皇女。

&rdo;仲满恭敬地答道。

&ldo;好。

&rdo;父皇舒了口气，面上竟有些笑意，&ldo;那么，我大唐的郡王之女，朕的养女，比之你国皇女如何?&rdo;

&ldo;父皇!&rdo;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父皇并不是什么承认，更不是毫无意义的闲聊，而是在让仲满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