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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漪恐再与她歪缠下去,她必是更不乐见那几名医官,干脆改了话头,道:“今日宫中境况如何?”
刘藻一听正事,便将她那些小情绪撂了开去,神色沉了沉,道:“不大好。
来的都是些小鱼小虾,三公九卿,官秩比二千石以上者,无一人至。”
“看来,是陛下处置孙次卿之时,过于强横,惊着他们了。”
谢漪语气淡淡。
她虽在后宫,但前朝之事,陛下都喜与她商议,故而也知。
孙次卿案处置得固然强横,可牵涉其中之人,所犯之罪,证物证人,都是清清楚楚列出来的,无一含冤之人。
刘藻全然不在意,大有无所畏惧的意思:“横竖都是抵抗,眼下这般安安静静的,倒好过咋咋呼呼的吵闹。”
谢漪也不怕,情势已很明朗。
若是大臣们有办法,也不至于如目下这般避而不谈。
无非是拿皇帝没辙了,且不敢出头,唯恐步了孙次卿的后尘。
可要他们接纳谢漪身在后宫,而摄前朝事,他们又不大甘愿。
如此进退不得,他们只好躲着避着,假作不知。
群臣众口一词地高声反对之时,她们尚且不惧,眼下便更能轻松应对了。
谢漪也说了说今日出宫的情形。
十六年下来,谢党几经淘澄,而今受倚重的,俱是能任事,且忠心之辈。
谢漪入宫数月无消息,谢党失党魁,难免惶惶,今日谢漪相召,众人急忙奔赴巩侯府,听她吩咐。
刘藻一听,又忍不住羡慕:“还是你的人好。”
谢漪的手已被捂热了,刘藻不舍得松开,仍旧握着她的手,谢漪也未挣扎,由她握着。
听她这句话,便知陛下是“谢相什么都好”
这一痼疾又犯了。
她手下心腹,不说李闻之流的中流砥柱,底下也有不少才干忠心两不缺的大臣。
宫车前行,辘辘车轮声隐隐飘入车中。
谢漪简短几句说明了情形,二人一日分别,各自所行之事便都诉说明白了。
寝殿仍未至。
刘藻忽然道:“可真远。”
她在未央宫都住了十几年了,今日竟忽然嫌弃起路远来。
谢漪自是顺毛摸,与她道:“快了。”
刘藻侧了下身,靠在谢漪身上,轻声道:“他们不出声,我们也只作不知,该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
且将诸事一件件落实下去再说,刘藻声音又冷下来,道,“我倒要看看,眼下他们不敢出声,过几日,我再要……”
立后二字在她口中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道,“他们是阻挠,还是仍旧龟缩不语。”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兴许准备得久了,这件事窝在心中长了,立后二字在刘藻心里都似度上了一层圣光,哪怕明知目的是此,可她却很难将这二字从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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