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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又枞把茶杯放下,“五姐?”
五姐应该在江南的。
姜又枞微微一顿,她让嘉拂起来,“真是五姐姐?”
嘉拂肯定点头,“马车被停在别处,路过一处宅院,门开着,原本也以为看错了,后来五公主提着灯,怀里抱着御寒的衣物从院中走出来,嘉拂瞧得明白,是五公主。”
岭南虽然叫做岭南,其实是在姜朝的西南方向,更偏西一些,江南在最南边,处于姜朝最温暖的地域。
谈不上像他们去西洲一样顺路。
姜玉清其实待她极好,自小一块长大,姜玉清的母妃死的早,在深宫中不如姜又枞活的一般自来,再加上姜又枞是被宠着长大的,古人的规矩,旧识伦理没影响到她太多。
直到遇到裴聿,才算真正意识到这就是个看权势的时代。
但姜玉清不一样,活的谨慎小心,父皇的赏赐和宠爱,她都要掂量几分含义,让人心疼又佩服。
姜又枞坐在那里,想了一会。
她其实猜到了一些缘由,可还是不愿往那上面想。
夜晚已至,夜色更深。
屋内烛火恍恍惚惚。
姜又枞坐的屁股都有些僵硬了,嘉拂就在旁边站着。
只听外面有人来传,元绍到了。
原本还以为不会再来。
姜又枞起身,嘉拂替她理了一下坐下时被压的褶皱。
她想出去,又阻止了小宫女开门。
收回了脚,让嘉拂去说,她已经睡下。
嘉拂依言去了,外面的声音不大不小,姜又枞听得清楚。
元绍声音里有些失落,“哦?是我来太晚了。”
“去西洲,你们回时是不是还要路过此地?”
“是我糊涂了,与奉登的小仗怎么会打这么久。”
“替我转告予她,三月后见。”
三月后就是年关。
姜又枞原本的犹豫在外面的脚步渐行渐远时消失殆尽。
她亲自推开了门,在漆黑的夜里,院落中只有一仗发出微弱红的笼光。
依稀还能看到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时元绍的神色。
他已经脱下胄甲,身后披着御寒的披风。
见姜又枞出来,慌忙扯下,欲要披到她身上。
姜又枞看了披风一眼,心里突然有些涩意,拿手推开,“我不冷。”
元绍眉眼温柔,“将你吵醒了?”
姜又枞抬眼望向他的眼底,她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是刚醒的模样?
“我若说树不是树,黑夜说成白昼,海水指成山丘,你也要承认我说的对吗?”
元绍对她就是这样,事事都是以她为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没有反驳过。
姜又枞又看了他的披风一眼,不知他和别人相处时是什么模样。
外面还是有风,元绍将她带到屋中。
姜又枞让其他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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