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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来的时候,是全班第一名,年级五十三,没进最好的“辜申班”
,辜申是学校创始人的名字,据说是个晚清大儒。
从人生的宏观来看,一次月考的失败实在小得不足为提,可真正经历起来却挫败得一塌糊涂。
他看到名次的那一刻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从头僵到脚,脑子空了好一会儿才走回到座位。
他感觉自己直直从云端栽下来,跌得头破血流,面上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常,甚至还笑着和同桌说了几句。
晚上坐在书桌前强迫自己把各科试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很多题都错得匪夷所思,竟然还填错了答题卡。
他从来不是个粗心的人,相反他天生心思从小就过于缜密,尤其在考试上。
他想起失利的中考,无论是考试时高烧,还是考试前发生的那件事,或多或少给他留下了些不怎么美妙的阴影。
可只有61分的化学,这是不可抵赖的,确实一知半解。
他们化学老师姓方,是个相当漂亮秀美的男人,这两个词用在男性身上似乎不太妥当,可祝余觉得用在化学老师身上却再合适不过了。
他上课节奏很好,谈吐清晰,穿着也清俊,在整个年级人气都非常高,一下课就被问问题的女孩子围得水泄不通,祝余基本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他初中从来没觉得化学难,无非就是背化学方程式再记实验,怎么到了高中突然就学不会了呢?
他妈很急,生怕他没初高中过渡好就这么一落千丈,一次月考就让她上火得嘴里生泡了。
不止成绩,他做了班长就无形和其他人处在对立面了,大家对新环境还不熟悉,不管干什么都先提防着他,人际关系也束手束脚很不自在。
摸底月考过去没几天,学校对高一开始学风整顿,年级组几次强力度排查,揪出好几拨吸烟小团体,在广播通报批评。
祝余午休没睡着,精神困顿,去厕所洗了把冷水脸,再进门时一头撞到人身上。
在天桥盘查中逃过一劫的李邵东正堵在他面前,他人高马大,在同龄人中显得非常壮硕坚实,正目光阴狠地觑着他,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是不是你告的密?”
祝余不明就里,直觉蹙了眉,“你说什么?”
李邵东呵笑一声,声音扬起来,他站在门口,整个班都能听见,“我们军训那会儿宿舍就寝打牌,被罚站军姿,也是你打的小报告吧?”
他们学校军训期间都是要求住校的,短暂住了一周八人寝,他和李邵东是室友。
祝余还没来得及辩驳,李邵东一把将他拽到走廊。
这么大的动静,班上的人一窝蜂涌了出来。
他们班学习委员周敏行,就是那天买煎饼的男生中戴眼镜的,一直挡在李邵东面前,“李邵东你干什么?拉开,拉开他啊!”
周敏行身形比较瘦,李邵东一挥手就把他狠狠推到墙上,眼镜都撞掉了。
他弯着腰在地上摸眼镜,重新戴上时祝余已经被李邵东抵着脖子压到栏杆上了。
因为呼吸不畅面红耳赤,痛苦的红潮在脸上层层攀升,他看着李邵东,毫无预兆地笑了。
他唇色生得淡,眼睛又冷,扯着嘴角凉凉一笑,显得讥诮非常。
李邵东于是更加恼火,“你笑什么?”
祝余颈子都红了,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笑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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