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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惹出事来。
午间,他本在勘验火泥,便有士卒前来寻他,说是有人偷他家农器,已被士卒当场抓住,按秦律,偷盗者应予流放,而擒贼者赏百钱。
严江正想有什么农具,便见士卒将一名十来岁的女孩重重推到他面前:“公子,便是此子,在后院偷盗踏锥,为我当场擒获,快快将其交官吧。”
那语气兴奋至极,仿佛在说晚上加餐吧。
“恩人饶命!
我绝无此意,”
那女孩大哭跪下,竟然是昨日他救从匪徒手下救下的那位女孩,“实在我家婆婆昨日伤的太重,麦饭难食,至今粒米未进,我一时心急,才想用那踏锥脱些麦壳,让婆婆用些,救恩人宽赦了我吧!”
严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挥手道:“小事罢了,放了她。”
“公子不可!”
那抓人的士卒脸色有些勉强,却依然没有放开女孩,而是梗直了脖子,“人有罪不举,也是大罪,您不可糊涂了!”
若如此,他便拿不到赏钱了。
严江的微笑道:“哪有贼人,这女孩是给我送麦饭报恩,这才想要用下踏锥,有来有往才是处世之道,你们为我修屋置室,我亦会每人百钱回报。”
如今一石粟米最贵也不过一百钱,是一普通人家整月的收入了,他们本是是士卒,突然有这么一笔意外收入,便也都不说要举报拿赏的话,而是纷纷感谢公子的大方仁义。
“用便用了,”
有些担心这些士卒回头一鱼两吃,严江便又对女孩道:“你回去予村人言,若想用踏锥,捣一斗粮便要为我捣一斗土,愿者皆可来。”
来用的人多了,这女孩的事也不算事了。
“谢公子仁义!
谢公子仁义!”
女孩哭着磕头,感激无尽,直到额头出血,这才提起背篓,再回头看他一眼,快步离去。
消息传地飞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有村民带着麦粒前来排队,他们家里也有石杵,但石杵极重,举杵捣米不出半刻,便手臂酸痛难举,谁捣谁知道,如今有了利器,代价只是帮着多捣点石头,又不用出钱,不来的是傻子。
过了一会,村民又因排队吵了起来,严江便又让人砍下一树做了一个,至于新做出来的石锥下边不规整,不好捣米这个问题也好办,新做的用来捣土嘛,磨上一会下边就平整了,多做几个还能出几个质量好的捣米呢。
村民们纷纷称赞公子德高,计谋无双,说得他很是汗颜。
于是一天之内,严江名声大震,村民称其为“锥公”
。
严江对这个名字非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受不起如此称号”
被村人视为谦虚,有需求就有赞扬,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周围的“丰田里”
、“溪下里”
都过来队排舂米。
秦汉时捣米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活计,对手腕肩膀和腰背都是非常重的负担,甚至舂工是一个刑罚的工种,数十年后吕后熬死刘邦后翻身作主,立刻将刘邦宠爱的戚夫人罚为舂工,让其每日舂米。
戚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编唱了个“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
给儿子告状,结果就是母子一同gg,堪称古今第一惨案。
他找里正询问了一个今年的收成,又问了一下户数,预计还会有更多人来,便拿了钢丝锯,让人再去做砍树两个踏锥。
相比青铜斧和石刀,钢丝锯盘起来大小不过拳头,搞定一颗人粗的大树却只需要一刻的时间,是名副其实的野外神器,让士卒们看他目光都变了,至于剥树皮树枝这种事根本不用他们操心,围观群众见有柴禾可拿,几下便瓜分干净,一点残渣都未留下。
他们甚至一直排到了天黑,周围已有狼嗥虎啸,也还有数人舍不得离开。
严江只得点了火堆围成一圈,免得被野兽骚扰,然后买了些麦粒舂碎,给他们熬了点麦粥,让他们彻夜劳作——对他们来说,熬一晚抵得几日辛苦,已是占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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