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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药是那个朱少爷送来的?观莺即使算计了他,他也不该这么狠毒罢!
沈渊忽然就起了悲悯之心,只有那么一点点,在她胸口堵着。
她咬着一片脆生生的莲藕,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吃饭。
她忽然想去看一看观莺,看一看这个愚蠢又可怜的女人。
用完饭,两个丫鬟来收拾时,沈渊嘱咐了绯云,去厨房时与何嫂子、温嫂子说说话,与其他人也说说话,看看那个丫鬟在人后如何说话、如何做事,然后带那个丫鬟到她们的屋子里去,等绯月去叫了再进来。
安排好了绯云,沈渊又让绯月准备梳妆换衣服。
绯月似乎猜到了主子要做什么,面色有些担忧。
沈渊拍拍丫鬟手背,只告诉她,有她家小姐在,不必怕。
沈渊挑了一件合欢红立领大襟的琵琶袖短袄,领根织一圈素白云肩样锦鲤戏水花纹,翻出的领口衬的雪白素缎,戴一枚素净的苗银莲花垂双边流苏项圈,下着素面浅莲青色马面裙。
头发没有重新梳,仍是白天的燕尾,侧旁斜簪了两朵栩栩如生的通草桃花,其下衬一枚小小的苗银蝴蝶横钗,行走时小蝴蝶会随着步子轻轻摇动,煞是好看。
桃花眼配桃花妆,粉面桃腮,媚眼如丝,很漂亮。
沈渊润了润笔,将左眼角的泪痣也描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她很少画这样娇嫩的妆容,望着妆镜中自己的容貌,朝自己抛了一个媚眼,那双眼睛含情带怯,仿佛笼了一层烟霞。
到上好了妆,沈渊才让绯月去叫人。
那丫鬟出去一趟,精神似乎好多了,不再那么畏畏缩缩的。
沈渊也不看她,从妆台边架子上挑了把浅绛紫色的轻绡纱面折扇,对着妆镜开口道“你和我走一趟,去看看你原来的主子。”
两人到的时候,观莺房间里只点了两支蜡烛,那个汤药婆子还在,又加了一个健妇一起看守。
观莺应当是已经开始疼了,嘴仍然被堵着,衣裳头发都凌乱不堪,扭曲着身子瘫在地上,身下垫了一块不是很干净的毯子。
“小姐放心,这是后院小厮不要了的,给她用,不会弄脏了地面。”
那婆子讨好地笑着迎上前来,沈渊不作理会,径自到软榻边坐下,一扬下巴示意婆子再点一盏灯。
这下沈渊终于看得清楚了些,观莺身上裸露的地方青一块红一块的。
她很反感看到这样的场面,转而目光凌厉地盯着健妇和婆子,那二人畏惧沈渊,跪下连声道冤枉,称自己只是奉命看守,都是观莺疼得发狂,到处乱滚撞出来的,她们二人只管确保她不会撞死也不能自尽,其余的是一概不管的。
沈渊听着她们不像在说谎,点了点头不再追究,吩咐她们撤了观莺口中的巾子。
她并不担心别人听见,过了这么久,观莺早该没力气叫了。
她不紧不慢地打开纱扇,扇面用银丝织着两树缠枝海棠花,檀香木扇骨上是泥金璎珞纹,做工精致无比。
她带着那个丫鬟过来,到现在也不与其说话,那丫鬟也乖觉,安静地随侍在花魁身侧,低眉垂手,一声也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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