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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因我而死?”
“她的死是因天下人。”
策勋将拂尘拄在地上,缓缓坐直了身体。
“古往今来,为天下人而死之士数不胜数。”
姑姑果然不在了。
为使自己不被情绪左右,我竭诚以礼,应声道:“烦请国师明示。”
暗想借此让策勋主动一些。
策勋一愣,旋即一笑,徐徐将我四人瞧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殿中央一座悬钟上,开口道:“四尊之乱想必郡主已经知悉。
天人入魔,灾焉祸焉。
临界峰一战,清尊仅余魔灵,众人皆知厉尊不会罢休,恐会动用禁术将其复活,便设咒将清尊魔灵圈禁于驭灵之体。
驭灵之术乃上古极法,当时人穷尽毕生血力才使咒成。”
策勋说得很简略,恰是从我知悉处说起。
“尔乃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百年难遇水阴之体,天赋囚羁之力,最宜施此驭灵之术。
且郡主八岁那年,贫道亲见你在寒天雪地长跪七日,毅力过人,堪当大任。
当然,”
策勋看向我道,“在郡主之前,已有整廿人相以为继,往来七百二十一载,只因此咒诡绝,实是以生人血魂消损魔灵。
说句残忍而又值得庆幸的话,至郡主一身,咒消灵散,便是此事终结。”
“这便是伽咒,”
我对面右手旁的那位老道说道,“以血肉之躯,囚驭恶灵,舍尓等二十一人,以救苍生。”
闻言,我似乎坠入一片冰凇迷雾中,往来诸景潮水般漫涌,冲击我心。
想我这些年来,竟是为此而存在。
我说不清此时自己是何种心情,我并不愤怒,也不难过,只有种强烈的感觉:应该还有什么关节是我不知道的。
入魔之后的清尊或是六亲不认、杀人如麻,可身死道消,就算仍余灵识,厉尊还能原模原样将其复活?不管是不是假装,之前见到厉尊,我无法看得出他这魔人有何可惧,更无法将他和清尊与十恶不赦的魔头联系起来。
加之离娄所请,我此时倒有些不清楚策勋所言的“魔物”
究竟是如何的天地不容。
只是公玉王府满门、姑姑及其师门和李府与那些村野乡众尽皆因此丧命,虽然此刻有青木芙蓉戒护持,我却仍是心有余悸,连延不绝,不由得不小心,便求证道:“清尊复出当真可怕?”
策勋却只是皱着眉头,语焉笼统道:“郡主细想四字,何谓‘天人入魔’?清尊若出,世无宁日。”
策勋闭上眼似是在回忆过往,继而又道,“清尊是因心生怨恨入的魔,这个,厉尊是清楚的。”
与我对面的老道感叹道:“清尊入魔之时更胜当今魔尊几分,郡主身旁那位所携冶修之萧,萧声一动,血洗全城,便是当年清尊顺手制成,不过百年,便已有灵了。
清尊之害,可见一斑。”
离娄所携之萧,我曾亲眼见过其威力,百晓生之前也提醒过我,想来是令他们十分忌惮的。
此时,殿中悬钟响了两声,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策勋,你这样磨叽,何时能讲到要紧之处?”
语罢,策勋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瘦削却有着清明目光的和尚——一个病病歪歪,一个精神非常,两人身影高低鲜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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