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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垂着头,被威压震慑的她动弹不得。
她转动着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眼睛。
玉昆宗的弟子总是身着白色长袍,看起来威严又庄肃。
长袍几乎覆盖到脚踝,此刻她的眼睛能看到的全身上下唯一暴露着的地方只有一双手。
徐白声音响彻了议事堂:“此魔不除,玉昆如何向天下世人交代?莫非要被人斥责包藏祸患,玉昆宗与魔勾结,那每次历练口口声声喊的除魔正道岂不是成了个玩笑!”
议事堂周围落座了许多长老和弟子。
他们的目光如针一样密密匝匝落在跪着的白芨身上。
“祝景之,你说,该怎么处置。”
徐白望向端坐在身旁的大弟子。
只见祝景之起身抚了抚腰间的剑,不疾不徐地说道:“理应诛杀。”
理应诛杀。
凭他这个角度,站起身来看向下方的白芨轻而易举。
白芨跪着缩成了一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按在剑上的手顿了顿。
他刚想开口,却望见白芨的手。
昔日那雪白如玉的手上布满了魔纹,犹如树根一样条条盘匝在皮肤上,在一身白袍的凸显下愈发刺目。
可说到底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芨了。
面前的人已然入了魔。
于是祝景之厌恶地别过头去,握紧了剑柄重新落了座。
白芨闭了闭眼。
林问夏陷害她,师父不信她,同门排斥她。
可是最令她惶恐的是,师兄厌恶她。
其实不用她抬头看,脑海深处就能浮现出祝景之的身姿。
师兄总是优雅的、利落的、一尘不染的。
他眼中容不得半点脏污,于是白芨不敢去抬头,也无法去抬头。
师兄看她练剑的时候总是夸她勤奋刻苦。
她整日挥剑练剑,师兄抱着坛梨花酿靠在树上摇头叹气。
她抬起头,望向眉目含笑的师兄。
白芨:“我这样练剑可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只是辛苦师妹的手了。”
她顺着师兄的目光望过去,握着剑柄的手被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
而如今,她看着魔纹遍布的手。
白芨不用去想,也能知道自己的脸上也会爬满这样可怖的图案。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座上的人只看到了她生了魔纹入了魔,却不曾想为什么她明明入了魔也要回这玉昆山来自投罗网。
她和大师姐外出接任务除低等魔物时,正和魔物交战时被林问夏从旁处刺了一剑。
白芨未曾对同门设过防,因此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林问夏的剑唤寒溪,此剑伤人之后会阻碍疗伤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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