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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觞鸳乍没听出话中深意,反拍拍她手背,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道“她刚落胎又被烧伤,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等她的伤略好些,立刻把她送走,就彻底与我们无关了。”
“阿娘可知道,那药,很是不妥?”
沈渊犹豫着发问。
墨觞鸳闻言立时手收紧了些,瞪大了双眼盯着沈渊,颇为诧异地反问道“不妥?渊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莫非、莫非那药,会害人性命?”
沈渊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浮起几分怜悯缓缓道来“并不至如此,只是会令人腹痛难忍,先折磨上一两个时辰,而后才开始起那种效用,并且期间血流不止,痛如刀绞。”
“天啊……”
墨觞鸳的瞳孔在昏暗的烛光下仍然清楚可见地收缩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手也颤抖得厉害,显然是受了大惊,“渊儿,这些……都当真的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沈渊叹口气,声音很轻,似是不忍提起“我放心不下,就要了药渣,让绯月去外面寻了顾先生,悄悄问出来的。”
说着她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真是不敢相信!
姓朱的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这是想要观莺的命啊。”
墨觞鸳震惊之下几乎说不出话来,后背一阵阵直发凉。
沈渊扶着她躺下,好言劝慰着,又去妆台匣子里找了薄荷油,点在两侧额角轻轻按着,直言错处并不在阁主,都是那姓朱的心肠歹毒,借了她的手作恶,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墨觞鸳长叹着气,直后悔让恶人钻了空子,也叫自己徒增业障。
没过一会水芝回来了,回话说,绯月的脚踝已经上好了药,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此时已经回房间休息,由绯云继续值夜。
沈渊又轻声安抚了墨觞鸳几句,道夜已深,只管早些安睡,莫要忧心,又嘱咐过水芝好生照应,也便起身回了自己房间去。
那薄荷油味道很大,劲头也足,连带着沈渊自己也没了困意。
绯云正守在桌边,紧张地不断交搓着双手,看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小姐可算回来了,这忽然乱起来真是吓人得很,万幸虚惊一场,没出什么好歹。”
“出事的不是我们罢了。”
沈渊语气中少见地流露出一丝倦意,“绯云,替我更衣吧,咱们去后院。”
“啊?”
绯云显然大吃一惊,“小姐……”
看着沈渊不像在开玩笑,只得小心翼翼地试图劝阻几句“小姐,这大晚上的,后院的那个又这么能闹腾,咱还是别去了吧,太危险了呀!”
“你家小姐都不怕,你怕什么?”
沈渊扯了扯唇角,做出一个有些许凄凉的笑,“快点吧,给我换了衣服,你也去换一身,穿厚一点。”
十一月的夜晚温度很低,夜风很凉,吹在斗篷门襟的风毛上,掀起一簇一簇细小的波纹。
沈渊想到天亮了,沈涵就要走了,回那山高水险的西北,这样冷的天气,不知他一年一年路上是如何过去的,更不知他每年都是几时离家,会不会其实天不亮就要走了……
她不稀罕什么侯府小姐,她只想做沈家姑娘,和哥哥在一起好好的。
她有些后悔之前偷懒了,本来可以做完那对护腕,没准还能再缝一副护膝,或者今后莫再逞强了,还是交给做针线做惯了的两个丫头吧……
沈渊没让绯云跟着进屋,打发她带着看守婆子去厨房做点小米粥来,又多嘱咐了一句放些红糖,自己推门进去,屋里还有股没散干净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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