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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他的陈述最长。

&ldo;一个国家的现代文明，需要起码百年的教养，也就是现代文明启蒙。

问题是，哪些中国人将替中国补上这一课？&rdo;

他以提出问题的方式结束了他的陈述；那简直就是演讲。

连法官们也交头接耳起来。

契诃夫终于在一片窃窃私语中站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说：&ldo;我没有写出过巴尔扎克先生那么多的作品。

与在座的小说家相比，我的作品可能是最少的。

但我觉得，当今之中国人，似乎格外喜欢以现实生活的方式，剽窃一位沙俄时期的作家的作品。

我的《变色人》被剽窃了，我的《万尼亚舅舅》被剽窃了，当然，我的《第六病室》也不可能不被剽窃。

现在的中国，不是精神病人而被关入精神病院的事，发生了一起又一起。

所以我要说，中国病了，患上了一种可以叫作&lso;发展迷乱症&rso;的病，正像当年的俄罗斯患上了&lso;统治迷乱症&rso;一样……&rdo;

他的话立刻又引起一阵窃窃私议。

他大声说：&ldo;先生们、女士们，请安静。

&rdo;

有一位法官敲了一下法锤。

安静恢复以后，契诃夫接着说：&ldo;诸位，据我所知，许许多多的中国人，只要聚在一起，句话后，往往就会大谈中国官员的贪腐现象，商人们的唯利是图现象，贫富悬殊的现象……一言以蔽之，最后的结论几乎总是中国病了。

所以，我对我的各国同行有一建议‐‐对于一个人口众多，在发展时患了社会病的国家，我们应该宽容，假以时日，看看中国以后的情况再决定我们共同的起诉要求……&rdo;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两位外国作家匆匆进入法庭。

我认出走在前边的是左拉，后边紧跟着身材高瘦的高尔基。

法锤却再次敲响。

法官们交头接耳一阵，其中一位宣布休庭。

另一位说，要将开庭情况向领导们请示汇报，再决定何日二次开庭。

左拉却大声说：&ldo;我的《小酒店》，我的《娜娜》……啊哈，你们中国的许多底层人，像极了我的《小酒馆》中的矿工和他们的妻子！

你们中国的娜娜，现在几乎全世界都有她们的身影……&rdo;

他被他的两位同胞‐‐雨果和巴尔扎克劝走了。

高尔基却被中外记者们包围了，七言八语地向他提出问题。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耳背，反正他一个问题也没回答，只是重复自语：&ldo;我明白，我明白，请诸位相信，我明白这一切……&rdo;

那时我被一只蚊子叮醒了。

后来许多日子里，我每恍恍惚惚的。

一会儿觉得自己清醒着，一会儿觉得仍在梦中似的……

9公平是社会改革的基础

所谓&ldo;公&rdo;，释意颇多，这里只谈公正、公道。

而所谓公正，不过符合普遍人心感觉的原则是耳。

首先是符合普遍人心感觉的，绝不是符合少数，更不是符合极少数人心感觉的。